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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回到来丰镇的第一个晚上,刘牧葳不只睡了个好觉,还一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若不是窗外的阳光炽烈热情的召唤着她,就这样睡掉一整天也不是不可能。

  简单梳洗过后,刘牧葳走出家门,对着头顶上灿烂的太阳狠狠地伸了一个大懒腰——“嗯啊……”澈底一吐体内浊气,迈步往市场方向去。

  两层楼的老家不大不小,但真要仔细整理起来,没花上一整天怕是不行的。加之昨晚回来天色也晚了,刘牧葳只重点式的先把房间整理出来,总不能连个躺下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吧!剩下的就今天来搞定。

  说起昨晚,许是感知到重新开始的希望,心情明显振奋激动,尽管睡前仍有一小波低潮顽强不散,眼眶一度微微湿润了下,然而一想到自己和陆橒的玄妙缘分,刘牧葳躺在床上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带的也让这些日子以来的郁塞心情被冲淡不少,原以为又要和天花板对望多时才能入睡的她,很快就进入梦乡,一夜无梦的睡了个身心舒泰,刘牧葳现在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步伐轻盈如飞。

  抢在收傩前,刘牧葳到市场吃了小时候最爱的碗稞,祭完了饥饿的五脏庙后,接着到附近一间小超市,采购部分生活用品和打扫用具。不到半个小时,她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出来,准备回家展开大扫除。

  回到家,推开每一扇窗,让屋里屋外的空气流动,接着她挽起袖子、拿起扫帚,开始扫去屋里的灰尘。

  寂静的屋子里,一道忙碌的身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擦拭着,直到太阳下山也浑然不觉。

  当刘牧葳抹净了最后一块地板,刚要直起身,却发现背脊已然僵硬到不行,可看着寸寸干净的老家,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她一边唉唉叫,一边心满意足的瘫坐在地板上,双手朝后一左一右的撑着身体。

  痛快!仿佛打扫的不只是屋子,还有她的心灵。

  休息片刻,恍然想起自己迟迟没给爸妈报平安,爸妈只怕要急坏了,连忙起身,往包包里找手机。

  因为拒绝和傅子新再有任何联系,这阵子她一直将手机关机。待重新开机后,刘牧葳立刻打了通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她不只顺利抵达老家,而且一切安好。

  “一个人在老家,自己要多小心,晚上睡觉前要记得检查门窗,知道吗?”

  向来寡言的父亲难得对她说着琐碎的叮咛,听得刘牧葳不由得心头一暖,软软地说:“爸,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就因为不是小孩子了,老爸才担心,若还只是小孩子,至少我能带在身边……”

  刘父有些落寞的说。

  对于一直以来让他倚重又疼爱的大女儿,突然说要回老家去创业,刘父是一百个不愿意。在知名的大饭店里工作不是很好吗?稳定又有制度,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创业多辛苦,更别说还是回到他鞭长莫及的老家,想想都是担心啊!

  刘牧葳刚想安慰爸爸什么,隐约就听到妈妈在一旁嚷嚷,“出,你干么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啦,女儿都那么大了,早晚要嫁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啦,再说她男朋友也支持她啊,你就少在那边添乱了。给我给我,我来跟她说啦!”

  在刘母的强势抢夺下,刘父闷闷地让出话筒。

  “喂,姊姊啊。”刘母明亮的嗓音清晰地从话筒傅来。

  从小,不只弟弟妹妹喊她姊姊,就连爸妈也习惯跟着弟妹喊她姊姊,久而久之姊姊就变成了她的小名。

  “妈,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男朋友……欸,我说姊姊,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老是你男朋友、你男朋友的喊,感觉很绕口,你妈我的舌头都要打结了啦。”

  没料到母亲会有此一问,刘牧葳忽地一愣,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似是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刘母声音一沉,“姊姊,你怎么啦?干么不说话?不过就是个名字也神神秘秘的不能说吗?还是,你其实是在骗你妈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你男朋友这号人物——”

  “哈哈……哈哈……当、当然有啊!妈你疯啦?我好端端的干么骗你?骗你有钱赚吗?”刘牧葳用夸张的语句来掩饰自己的强烈心虚,冷汗直冒。

  靠,这些年真是小瞧了母亲大人,看似没啥心眼的妇人不发问则矣,一发问就是直捣问题最中心,吓得刘牧葳一阵胆寒,差点招架不住。

  “叫、什、么、名、字?”口吻坚持百分百。

  啊不就还在想咩!问这么急,她又不是姓名产生器,随时要就有。

  她挠腮抓耳,她搜索枯肠。张三?李四?唉,真是难听到了极点……可一时之间,她也真想不出什么名字来交差。

  忽地,一张干净又温暖的阳光俊脸突然自脑海中跳出,那人的名字就这样不假思索地,从刘牧葳的嘴巴里被吐了出来——

  “他叫陆橒。”

  话落,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刘牧葳不是不想掐死自己的。

  刘牧葳呀刘牧葳,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幸好天高皇帝远,老妈不可能杀到这里来亲自确认细节,也就不用担心会碰到真正的陆橒,让谎言穿帮。

  刘牧蔵拍拍胸口,觉得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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