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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瞿亚任握紧了拳头,瞪着她,因心里不明所以的情绪而感到躁郁不安。

  上了车,瞿亚任紧握方向盘,恼怒的情绪让他不想开口,他第一次觉得心绪不受控制,却找不出恼火的原因。

  而樊以蓁更是沉默,她直直的瞪视前方,像是被什么深深困扰着:心神恍惚。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她摇头,长久以来的鸵鸟心态作祟,让她以为只要不去想,他们两个就能维持原来的状态。

  对,别再去想了!

  然而十分钟后,她发现完全不去想,反而是件更困难的事,尤其当两人到了家门口,瞿亚任要牵她下车、送她回家时,她更像是被火烧着般地抽回手。

  别相……别去想……

  樊以蓁的小手握得死紧,眼神掠过面色不悦的他,努力深呼吸,希望能忽略被他抱住时,满溢在她心头的温暖与串福感,当然……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心酸。

  樊以蓁不理会跟在身后的他,一进门就将大门给关上,将他愤怒的眼神,狠狠地丢弃在身后。

  “对不起,我今天好累。”她想不出别的理由将他关在门外,只是倚着门,随意搪塞了个理由。

  她无奈地看着双手,指尖仍能感觉他刚才的温暖轻触。

  一双小手缩成了拳头,指尖深深地陷入皮肤里,樊以蓁轻咬下唇,将惶惑藏在心里。

  她想把两人的关系弄清楚,却感觉好痛。

  不想,原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人、他的手、他的一切一切,都不经意地跳进她的脑海里,以前会以为那是习惯,现在却更清楚,那是心底的牵挂。

  门外的瞿亚任静默无语,瞪着那扇门,他双眸黯沉……

  这辈子,他瞿亚任还从没被人关在门外过,这感觉真不好受。

  只是当忿恨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他却隐约觉得不安。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樊以蓁什么话也没说,甚至也没做什么特别奇怪的事,但他就是觉得不对,从她闪躲的眼神,以及不停挣脱的小手……

  想起今晚她的表现,男人的狂野俊颜黯沉了几分。

  原想故意忽略她,见她旁徨失措的模样,目的是达到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得意,她不知为何又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眼见这情况,他却无从使力。

  书房里,瞿亚任翻阅案前文件,“鑫明”两个字跃入眼里,他想到方正阳那张奉承傻笑的脸,还有樊以蓁扯唇淡淡微笑的模样……

  “鑫明”的案子将告一段落,他与负责人已初步达成和解的共识,只剩赔偿金额上的细微推敲,只需与对方多联系几次,相信这个案子就能和平落幕。

  酬金即将手到擒来,他却没有任何愉快的心情,这样的胜利他很习惯了,只是接下这个案子,却让方正阳像见着糖的苍蝇,老绕着樊以蓁身旁飞舞,就连两人已经到达台湾机场,方正阳追踪的电话马上就到,只要瞧见樊以蓁唇边讶异的笑容与表情,他就没来由的一肚子火。

  “这案子愈早结东愈好。”他淡淡的道,过分用力地合起文件,顺便关起脑中不受欢迎的影像。

  只是,情绪从来不是容易管理的东西,你愈不去想,它愈是找缝钻出来。

  瞿亚任不禁猜想,今晚樊以蓁的转变,跟方正阳那家伙是否有关?

  她不停挣脱他的手、闪躲他的目光,是因为她想看的男人不是他吗?

  瞿亚任点燃一根烟,缓缓吐纳,看着淡白色烟雾朝自己飘来,他一怔,讶然的发现自己竟抽起烟来?以往除非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他才会点烟平稳他的情绪,而现在……

  他懊恼地瞪着自己的手,想捻熄指间的烟,却又矛盾地认为,这淡白色烟雾真能让他的情绪较为平稳。

  他难看地撇撇唇,嘲讽自己的异常行为。

  今晚不只樊以蓁的态度异样,连他自己都不正常了,他竟然没来由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几乎是不曾发生的事情。

  屈服在矛盾的情绪下,他指间夹着烟,将自己跌进舒适的单人沙发里,整个人往后枕着椅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想见樊以蓁。

  这个念头竟然如此明显,明显得让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是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所以他习惯与她畅谈到深夜,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习惯看她展开欢愉的笑脸,所以记挂着她今晚的愁容?

  他找不出原因,但那感觉却是真正存在的。

  想念……

  这字眼好陌生,如同他对她的在乎一样,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他心里出没,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确实存在着。

  两人之间,隐约地起了某种化学作用,他却不想承认那种在乎的情绪。

  他从不曾对女人付出些什么,自然也不曾在乎过,女人总是在他身旁出现,成功、胜算之于他,总是天经地义,他天生就下曾感受到挫折的情绪。

  名利、权势与财富,他唾手可得,太容易成功让他过于自我,对任何人事物总是兴趣缺缺,但是今晚,樊以蓁却打破他所有的原则与惯例,用一双逃避的眼,轻易地就让他一个晚上心神不宁。

  指间的烟很快燃尽,烫着他的长指。瞿亚任倏地将烟蒂丢开,口中不雅地咒骂了几句。

  不行!不能让事情这样继续下去。

  他拿出行动电话,花了几秒钟,想起樊以蓁的电话号码。

  她一直在身边,所以他不曾记着她的一切,但是真到需要时,她的每件事却又清晰得不容错认。

  电话响了几声,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像是另一端的电话主人,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接听似的。

  然后,电话接通了,然而另一头,却显得很沉静。

  “以蓁?”他疑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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