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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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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窄小的空间有了他,给她强烈的压迫感,刻意被埋封的记忆霸道地在这种时候硬是缠着她不放,但人已经被她请进来了,她再不愿意面对也得出去,更何况他可能还在发烧。 任楚徇仔细地看着这个几乎可以一目了然的房间,她塞了温度计进他嘴里之后就开始忙碌,她沉着一张脸将湿衣服丢进烘衣机,倒热水给他,拿吹风机,就是不说话,也避免看他,他好笑地想起当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裤时,她脸上羞窘的红潮。这时他已经除下挂在颈子上的支撑,左手左脚上的伤处仍包着绷带,幸好不太湿,只是裸露出来的瘀青有点儿怵目惊心。 两人瞪着她手上的吹风机,最后宋祖沂只能挫败地认命帮他吹干头发,任楚徇则差点笑出来,往日的甜蜜一古脑儿地兜上心头。 “你那司机开车技术未免太差了吧?坐宾士车都能让你伤成这样。”宋祖沂撇撇唇,真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什么。 王舜的技术比得上赛车好手了,不过任楚徇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替他喊冤。“真的要怪,应该要怪有心人的刻意制造。”他嘴里还含着温度计。 宋祖沂沉默了片刻,开口时声音轻而细。“你得罪了人?” “算是吧,我妹妹的BABY被蓄意撞死了,我只是要替她讨个公道,让对方被判了几年牢,他父亲也是有财有势的商界人士,怀恨在心找人替他儿子报仇,我和王舜一时大意没提防着了道。”他的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她的胸口却紧缩得几乎无法呼吸。 “所以你还是会有危险喽?”她到底为什么要担心他? 她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惊惧,任楚徇忍不住回头凝望她。“已经谈判得差不多了,恶斗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他脸上挂着温柔笑意,只是解释,没再进一步逼她。 宋祖沂不敢再看那温柔深情的俊脸,收起功成身退的吹风机,转身拿梳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目光,心跳开始不稳。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她想起这个问题,顺便转移注意力,梳子顺着发势,想起他家常是只有三兄弟吗? “有二十几年了,只是她和她妈妈很早前就移居美国,以前很少见面。” 她眼睛一眯,细姨和异母妹妹?哼!”看来你们父子这方面确实是有遗传。”抽出他嘴里的温度计,她冷冷地道。 任楚徇没说话,他无话可说,然后宋祖沂更加不悦地拧眉。“你根本就没发烧。” “我只说觉得热,发烧是你说的。” 瞧这男人居然还会装无辜!但眸中的盈然笑意却又教她气不起来,反而想笑。 “这种天气谁会觉得热啊?!”简直睁眼说瞎话,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有!当他的眼神变得专注火热地递进她眼瞳中时,她也觉得热了,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得起身打算溜下床铺,却被他眼明手快地拉住。宋祖沂半跪在他面前,那因他动作而裸露出来的胸膛让她瞬间闪神。 任楚徇包裹住她冰冷的手指,凑到嘴前呵着热气,轻搓着升温,低醇的嗓音微笑道:“冬天一到你的手脚就会冰冷。” 心跳速度陡然增为两倍,火在她血液中猛然爆开,如今的任楚徇比九年前更具备成熟、致命的吸引力,这是她无法否认的。九年分隔的陌生被他用一个月的默默守候、十天的担心困惑给蚕食鲸吞殆尽,她无法逃避自己仍深受他吸引的事实。然而痛楚陡地在胸口蔓延,她突兀地抽回手,圆睁的亮眸中是忿怒、是抗拒。 “不要说这种话,更不要再做这种事!”她胸膛激动地起伏。 他们终于面对过往、面对症结了,任楚徇痛苦却知道这是不得不度过的一关。“起码我肯面对自己的感情。” “你没资格跟我谈感情!”眼前的俊脸瞬间苍白,宋祖沂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更痛,她双拳捏得死紧,咬牙道:“九年前的宋祖沂早已经不存在了,你懂不懂。” “我要的是现在的你。”他的声音平静,尽管下颚紧绷。 他怎么敢说这种话?!他难道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宋祖沂气极冷笑,残酷地挑起眉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该不会认为这九年来我没跟过其他男人吧?我或许不想结婚,没有稳定的感情,但是拜你之赐,我懂得男女情欲……”她的嘴倏地被他的大手捂住,那眼中深刻的痛苦却依然执着的深情令她突然哽咽,无法再说。 “请你别再说了,因为我不愿去想,也不想知道对我不具意义的过去。” 宋祖沂的眼神不觉倾注了柔情,原来他想过,也认为那必定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仍然执着。他的每一条肌肉都显得紧绷而克制,一个深呼吸后缓缓放开她,努力略去脑海中根本不愿想像的假想图。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他身上的毯子缓缓滑落,宋祖沂看他手不方便下意识地将它拉好,免得他暴露更多让人心猿意马的好身材。他多了以往所没有的忧郁,现在加深变成了落寞,想起益深的流言辈语,他们实在不宜继续纠缠不清下去。 “你到底想跟踪我下班跟到什么时候?” 他扬起了温柔笑容,眼中闪过一抹她没察觉、也是以往所没有的机诈。“你问这个问题想必很失望。” “失望什么?”秀眉困惑地轻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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