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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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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他按下回拨键。 对方接了起来。 这回背景声音更明确,有人正在低声交谈,话筒那端还是没有说话。 “刚才是你打电话给我吗?”郎霈弯起一只手臂枕在脑后。 等了片刻。 “对啦。”铃当。 “打来为什么不说话?”郎霈没问她如何取得他的手机号码。 那端又不答腔了。 “你在哪里?”郎霈再问。 “马偕医院。”她不情不愿地回答。 “你需要我过去吗?” 铃当又安静了一下。“随便你。” “你在哪间病房?” “我在大门口。” “好,我半个小时之后到。”挂断之前,他再交代一声,“不要乱跑!” “知道了啦!”她先收了线。 凌苳静静坐在医院门口的平台上。 十二点半,夜已深,两个小时前飘过一场雨,行道树发潮的气味让人鼻子痒痒的。 碧雅这个笨蛋!失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值得拿自己的命来换吗? 爱情这种东西,当它来的时候甜蜜享受,当它走的时候流几滴泪、捶几下枕头,再找下一个对象就可以了,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吗? “要自杀也不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她抚着手臂上突生的鸡皮疙瘩。 只是一转眼而已。碧雅从PUB的洗手间走出来不到五分钟,突然两眼翻白昏过去,害她吓得差点当场一起口吐白沫! “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她对着静寂的中山北路大喊:“刘碧雅,你是个大蠢蛋——” “好了,病人都被你吵醒了。” 凌苳蓦然回首。 郎霈就站在那里,一身清冷,车灯将他的棱线照成剪影,挺然若千百年不动摇的石像。 她的鼻头又开始发酸了。 “看来我可以假定需要医疗照顾的人不是你。”郎霈打量她一下,点点头。 她的气色虽然疲惫,还不至于太难看,粉红色T恤上的印渍不像血迹,倒像是打翻了的饮料。 “走吧!”他伸出手。 凌苳将脸埋入膝盖间。 “我的车子停在红线区,再不走要被拖吊了。”他轻轻一带,将她拉起来。 凌苳无精打彩地任他将自己牵回车上,绑好安全带,整个人傻愣愣的。 “想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他发动引擎,BMW无声地滑入夜色里。 凌苳摇摇头。 于是他也不再追问,继续往市中心驶去。 “我的包包还丢在PUB里。”她突然说。 郎霈瞄她一眼。“哪一间PUB?” “Relax,在安和路。” 他点了点头,方向盘一转,往目的地驶去。 凌苳忍不住审量他。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就丢出几百个问题了,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安之若素地开他的车,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惶燥的意绪因为他的沉着而跟着平定下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给他,而不是打给人都在台北的父母,尤其他前几天还对她那么恶劣。 更令她意外的是,郎霈竟然肯过来。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笨蛋!”凌苳盯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突然说。 郎霈连眉头都不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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