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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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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是劫就躲不过。”更达奶奶摸摸更达的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奶奶,我知道我的出现很突然,但你为何会出此言?”我不明白她叹气的原因。 她看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沉重的风霜满布在脸上密麻的皱纹上。她叹气说:“昨晚西天出现了妖星,怕是又有什么祸事要发生。而姑娘又出现得如此突然,恐怕……”她含住话,忧心忡忡。“我听说邻村昨晚出现了妖人,出现的时候风云变色,闪着奇怪的磷光,好不吓人!村人将妖人绑送官府,现在消息传开,听说边城守将已派官爷前来——姑娘伴着妖星出现,我怕,怕……” 妖人?莫非……我心一动,抓住老奶奶急忙问道:“老奶奶,你可听说那妖人长什么模样?” “听说他一身奇怪的装束,敞襟散发,十分野蛮……”老奶奶说着,疑怯地朝我望一眼。 我明白她的顾虑,当下说:“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那“妖人”,也许是徐少康……他也受到波及,被卷入了历史的漩涡中,遗落在这不知名的古代了吗? “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受连累,而是……”老奶奶欲言又止,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愿深究,岔开话题说:“老奶奶,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更达没有告诉你吗?我们这地方叫绿石村……” “我知道,不过我想知道更详细些。”我走到窗边。“这儿,看起来很荒凉……” “绿石村是上清西北边境上的一个小村庄,离边城定远城北郊约莫三十里。由此北去十数里,有边军把关。朝南一直走,入城以后,由东门出城,再转向南行,便可通向随青源。随青城是上清的国都,青翠美丽无比……” “奶奶,是不是就是你常说的有青山绿水环绕的京城?”更达插口问。 “没错。” 随青源……我咀嚼着,心中猛然一跳,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听过这个地方吗? 我又问了一些问题;从老奶奶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形。 “上清”领辖王畿、随青源、南山源三地,上王为名义上的共主,实则邦分崩离析,他的两位王弟各自拥兵自重,划地为王。七年前兄弟阋墙,宗将王灭了贺将王,并吞了南山源,成为实际的领袖。但不久,宗将王突然暴毙驾崩。 宗将王弃世,权倾一时的卫士将严奇将军被部将拥戴为王,但卫士将严奇谨守君臣之义,仍奉尊将藩为“上王”,而由上王赐封为随青王,加封忠靖大将军,封邑随青源。 上王贪图逸乐,大权全握在大将军手中。严奇将军为宣扬国威,连年征战,东灭剽悍的巴勒郎,西并异俗的夷族,南吞诸蛮;左近右邻诸如上汉、上周、上陈等国都派遣特使进贡求和。 但如此好大喜功的结果,为应付庞大的粮草军需,除了赋税不断增加,各种名目苛刻的租捐巧立,变本加厉剥削民脂民膏。此外,频繁的役事扰民,更破碎了许多家庭。 而上清北境原本就较国内其它地方来得贫瘠;长年征伐的结果,边境多扰,一片美好的沃田成为焦土,农作连年欠收,沉重的税赋逼得良民为盗或者弃走他乡。 岁初,上王崩,忠靖大将军受部将拥戴继任为王;此时却有消息传出宗将王并未死,都将中有人起叛,但乱事很快就被弭定。新王从卫兵将贺堂将军之请,迁都随青城,并不再务边功,只求武备不乏;一意与民休息,以使百姓尽力农事。 然而尽管如此,“宗将王未死”之说传遍整个上清,各地谣传着各种不同的传说。 宗将……严奇……老奶奶提及这些名字时,我脑海中屡屡有一些破碎的印象闪过。像是要抓住些什么,却又零零碎碎,一直无法拼凑成具体的印象。 那个破碎的印象我感觉好熟悉,有种非常强烈的怀念……“老奶奶,这附近可有什么湖泊或楼阁?”我问。 “湖泊?”老奶奶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不过边城里亭台楼阁倒好几处。” “麻烦你再仔细想想,那湖泊很大,大得看不到边际!那座楼阁则非常华丽,上层镶镌着薄艳的琉璃……我记得,由楼台望出去,便是一湖碧绿的水波,山影青翠……” 啊——那影子是谁?金光灿耀? 我感觉到头像要炸开来,痛苦得无法再深思下去。 “姑娘……” “姊姊……” 更达奶奶和更达耽心地瞧着我。 “我没事。”我很快就恢复。这个剧烈的头痛我已经很习惯,它是项警告,阻止我想起“不该想”的事。然而此际,我都被卷入了时光的逆流,错入时空了,“它”怎么能再阻止我?“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了? 我置身于此遥远、不知名的古代的存在本身,早已是种破坏天地时空平衡的变差;此时我在意的,只是想赶紧“回去”,回去属于我应该存在的时代和世界,然后忘了这一切。 “姑娘,我想你指的,该不会是波碧湖吧?”老奶奶略带迟疑的说道。 “波碧湖?”我眼前霎时出现一片涟漪,浮光耀金,光灿得我睁不开眼。 “波碧湖位于随青源西,离此千里,姑娘,你如何会……”老奶奶又露出那种迟疑,欲言又止的神态。 “老奶奶,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老奶奶显然有着顾虑。“对了,我还没请问姑娘贵姓大名?” “我叫杨舞。” “银舞?姑娘,你该不会是……”老奶奶突然慌张大骇,指着我说不出话,骇怕的跪下来,没命的叩头,跪天拜地喃喃说着:“老天爷,求求您发发慈悲,保佑我们租孙俩……” 她的声音充满惶恐畏惧,似有什么祸事即将发生。 “老奶奶,你怎么了?”我无法理解她这突然的举动。“我叫杨舞,不是银舞,你听错了!”我扶着她起来。 “没错,没错……”她仍呢喃不休。扶她到床边坐好后,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认命似地说:“也许是命中注定这场劫数吧!更达不知情将你带回来……也罢!唉!” “奶奶,我带杨舞姊姊回来有什么不对吗?”更达困惑地问道:“村子的人都在欺负她,说她是妖女,又不给杨舞姊姊水喝……” “傻孩子,奶奶不是在指责你,只是……唉!”老奶奶搂着更达,又咳声叹气起来。 我疑惑满胸,追问道:“老奶奶,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请你详细说明?” “唉!说来话长……”老奶奶满布风霜的脸挤满了烦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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