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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那究竟是谁?明明应该是她不认识、陌生的人;可是,为什么,听到那声音,她的胸口却没来由的一阵悸痛,几乎要窒息?

  他叫她“曼光”。用她熟悉的语言、熟悉的语调。他还问她,真的完全忘了他吗……那暗哑低沉的声音与黯然伤痛,叫她心一揪,那么痛,心头一阵空荡,抓不住任何。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声音叫她又痛、又难过、又怀念,恍惚似曾相识过,她只觉得心里好酸,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跟她的头痛有关吗?

  她隐约觉得,她脑海中似乎有些模糊的影像,但每当她试着去想,她就会头痛得厉害,呼吸也会跟着急促起来。好似她的身体在排斥着什么,负荷不了;或还是在避免一些什么……伤害吧,总之是她的身体承受不了的。她怀疑,会是跟她那场车祸有关吗?还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还有,她发生车祸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好痛!”她用力压紧着太阳穴,呻吟起来。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她已经逃得那么远了,为什么还会作那个梦?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谁?

  “是谁?……”她喃喃呻吟着。

  谁都好,给她一个答案吧。

  第五章

  夏日的太阳很可人,有时却很恼人;才不过八点,整个房间就已经洒满沙金似的光线。亚历山大左闪右躲怎么都躲不过四面八方袭来的阳光,极不情愿且无可奈何地只好乖乖起床。

  “该死!”他看看时钟,才八点,对着镜子诅咒了一声。

  这一、两个礼拜,维纳斯断续地在半夜里梦魇惊叫,没有一次他不是从睡梦中被吵醒。刚开始,他勉强还忍受,渐渐地也被搞烦了。好不容易这几天平静一些,总算可以好好睡个觉,偏偏还有这个惹人厌的太阳。

  他踢掉长裤,抓了件衬衫。艾利那小鬼竟还没头没脑地问他,维纳斯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作恶梦──他怎么会知道!而且,那也不关他的事,他才不在乎。

  他抓起梳子,随便梳理了头发,便开门出去。冤家路窄,廊上那端,维纳斯也正好开门出来。

  看见他,她只是轻轻点个头,什么话也没说,便往楼下走去。他表情沉了沉,有些不是滋味。看她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他觉得有些反感;

  再者,她那种态度,也让他觉得不舒服。她太理所当然了,毫无道理地闯入他的领域。

  他蹙蹙眉,重回房间拨了个电话给艾琳娜,才慢慢地晃下楼去。

  “早啊。”意外地,平常老是忙得不见人影,更别说吃早餐的泰德,竟然出现在餐桌旁,桌上还放着一杯咖啡。

  “爸!”亚历山大有些惊讶,说:“真难得!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吃早饭?”艾利大概还在睡觉,维纳斯应该出门了。他父亲一个人无事地喝着咖啡,更衬得悠闲。

  “再怎么忙,喝杯咖啡的时间总该有的吧。”泰德笑了一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亚历山大扯扯嘴角,像是不以为然,对他父亲的话不是很认真在听,自顾倒了一杯咖啡。

  “亚历,”泰德说:“听艾利说,最近这些天维纳斯常常作恶梦,半夜还会惊叫着醒过来,是真的吗?”

  “唔。”亚历山大随口应了一声,摊开报纸,一边喝他的咖啡,漫不在乎的。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亚历山大瞅了他父亲一眼,丢下报纸,抓了两片土司,慢条斯理地涂着奶油。“恶梦人人会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泰德皱了皱眉,说:“可是,艾利说……算了,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亚历山大口气极为冷漠,一副事不关已,并不关心。

  对儿子的冷淡态度,泰德有些无可奈河,退一步说:“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你只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你应该还记得吧?”

  亚历山大皱紧了眉,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说:“我怎么记得了那么多!那天晚上她三更半夜才回来,谁晓得她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啊!?”说到最后,想起什么似,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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