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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任双腿一紧,奔日便如同箭矢般疾奔而去。

  亲访擎云庄后,东方任发现又多了一个他非得到擎云庄的诱因。

  他的小金丝雀。

  不过,那菜园与木屋却让他起疑。事后回想,一个华丽的山庄里有个简陋的菜圃确实不寻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聂轻本以为到大厅见叔和婶只是半个月一次的例行性请安,没想到听到了她的终身大事。

  北境霸主东方任亲自上门求亲?指名要娶她?天,这人也未免太狂妄了吧?竟然用指名的?

  敢不顾她疯名在外而上门求亲,想必是个极有胆识的男子。

  害得聂轻对他开始感兴趣了。

  不过,这件婚事对叔而言想必太过震撼,才让他忘了问她十年如一日的问题——父亲聂应元将九龙印放在哪里了?

  当年,父亲遇难时她才九岁,半年后体弱的母亲也跟着过世,一个半大的孩子知道些什么?但叔仍执意想从她口中打听到消息。十年了,仍不放弃。

  这十年叔大修土木,将擎云庄彻底地翻修过一遍,擎云庄是变得富丽堂皇,却也不是她打小住惯的家。

  当年歧叔曾带她搬到庄内僻静的角落,亲手盖木屋、自己种菜、养鸡、烧饭、洗衣地过活,除了不想仰叔婶的鼻息外,也是不忍见到所有的回忆被破坏殆尽吧。

  “你不知道东方任是什么样的人吧?”聂呜已开口了。

  聂轻点点头。

  近年来,她的生活圈限于木屋与菜圃,对别人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她一无所知。

  “东方任的性子极度为残暴,他在十六岁时曾娶了一房媳妇,据说他的妻子因为受不了他非人的凌虐自杀了,之后他的一名宠妾也服毒自杀,谣传那是被逼死的元配留下的咒,这股怨念让东方任连儿子也保不住。”

  “儿子?他有儿子了?”

  “有啊,他的元配和妾室总共替他生下三个孩子。不过,活下来的只有元配的十岁男孩。”

  “是吗?”

  “人说无央堡是个受诅咒的黑城,送去的姑娘有去无回。”

  “是吗?”

  “叔和婶只有你一个侄女,要是你的终身所托非人,教我怎么有脸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爹娘?”

  “可是——”

  “悔婚吧,只要你开口拒绝,相信东方任不会为难你的。”

  聂呜已舍不得擎云庄的产业,又不敢开罪东方任,苦思数日后决定设计聂轻悔婚,这来东方任真要追究,他也可以将现任推得一干二净。

  叔那异常和蔼可亲的笑让聂轻忍不住后退一步,她突然觉得叔的脸好阴险。

  面对聂呜已的建议,戒心已起的她只是虚应一声:“让我考虑考虑。”

  她得回去问歧叔。

  比起流有同血液的聂呜已,聂轻全然信将她一手带大的邵歧。

  ***

  这一晚,是下着倾盆大雨的夜。

  木屋在狂雨下更显得单薄且无助。

  屋内的聂轻也是泪流满面的。

  油灯的光映照着躺在床上的老人,那苍白的脸、随着猛咳的身子而吐出来的血丝,让老人的生命就像屋中的油灯一样,即将燃尽。

  “轻轻……别哭,趁着歧叔还算清醒时,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嗯。”聂轻用袖拭去脸上的泪。

  “歧叔要你嫁给东方任。”

  “可是,说他是个残暴无道的坏人耶。”若聂呜已的恐吓没在她心中留下任何阴影,那是骗人的。

  “传说总是夸大的多。咳……咳……你忘了歧叔怎么教你的吗?”

  “轻轻没忘。歧叔要我信自己的心和眼睛,唯有相信自己才会找到真相。”

  “你是乖孩子,也不枉歧叔教你十年。”

  “叔,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走了,轻轻就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聂轻难过得伏在邵歧胸前痛哭。

  邵歧抚着聂轻的发。“傻孩子,嫁了人后,东方任自然就是你的亲人。答应我,你会嫁给东方任,而且绝不在婚礼上乱来,更不许拿短剑刺他。”

  “为什么?在十三岁的婚礼上你教我拿剑乱砍,还要我闹得愈疯愈好,怎么这次完全不同?”

  “那不一样,那个白痴怎能和东方任相提并论?而且东方任的武功极高,万一他错手伤了你,怎么办?”

  “轻轻不懂。”

  “以后你就会懂的,我保证,以后。”

  “现在不行吗?”

  “不行!”邵歧打断她的话。“轻轻,我要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会嫁给东方任。”

  “这……”聂轻面有难色。

  她不想嫁,又不敢违逆歧叔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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