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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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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小心弄丢的,又不是故意的。” “你……” 这小子做错了事,非但不思悔改,反而理直气壮?那个荷包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绣好,又找了个得道老尼为它念了姻缘咒,这才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谁知道,这浪荡子竟然无视她的嘱托,弄丢了她的宝贝,简直混账! 虽然,荷包可以再绣,但寄望于荷包、翘首等待的心情,被这次的事情一闹,以后便不会再有了。 叫她还能想出什么别的法子,向大表哥表白? 绿竺越想越气,突然泪珠一落,哭出声来。 赫麟没料到会把她弄哭,不由一愣,呆在原处。 “怎么了?竺儿,你这是怎么了?”哭泣声中,惠福晋领着一个托着盘子的小丫头走了进来,“我做了些甜汤,正想端来给你们尝尝,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吵架。到底怎么了?赫麟,是不是你欺负绿竺了?” “孩儿没有。”赫麟抵死不承认,“姑娘家本来就爱哭,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掉眼泪。” “你还说没有!你还说没有!”绿竺泣不成声,顺手拿起一只茶杯朝他砸去。 没提防的人被砸了个正着,额上渗出血来,茶水自他的俊颜滴滴往下落,染湿半片衣襟。 “你还我的荷包!你还我的荷包!”绿竺跺足大嚷。 “赫麟,肯定是你又欺负妹妹了,否则绿竺这么斯文的女孩子,怎么会气得拿茶杯砸你?” 惠福晋很肯定地道。 赫麟用帕子轻轻拭着额上的血,没有回答。 惠福晋顾不得儿子,只吩咐小丫头去找药箱。自个儿则连忙握着绿竺的手,细细追问详情。 绿竺呜呜咽咽,说了好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大概。 惠福晋一边听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傻孩子,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她抚了抚绿竺的背,“不就是一个荷包吗?姨妈赔你!” “赔我?”绿竺瞪着红通通的眼睛。 “对呀,姨妈虽然不会刺绣,但可以赔你一个如意郎君!” “呃?”这话一出,不仅绿竺,就连站在一旁面壁思过的赫麟也愣住了。 “你跟赫连的婚事,姨妈我就替你做主了!”惠福晋一锤定音。 “姨妈您……”绿竺忘记了哭泣,满脸愕然。 “这个是当年太后赐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惠福晋将一只温暖的玉镯套进她腕中,“其实我早就看中你当我家媳妇了,只是一直没跟你母亲商量,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可我父亲是汉人。”绿竺难以置信地盯着手腕,道出心中顾虑。 “那又有什么关系?” “赫连表哥可是皇上的亲侄子啊……” “放心好了,他阿玛已经不太理我,所以我生的儿子,大概也不会有人管他的婚事。”惠福晋似想起什么伤心事,神色一黯,“赫连将来未必能当上什么亲王郡王的,朝廷若嫌弃他娶了汉女,这府里自然有更好的女人生下更优秀的儿子继承爵位。” 姨妈失宠已久的事,绿竺早有耳闻,她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而引出姨妈伤感的情绪。 戴上这个镯子,得到了婆婆的承认,是否表示她已经身为大表哥的未婚妻了? 为何,她此刻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这样算是订婚了吗? 除了未来婆婆赠予的一个镯子,她好像仍然一无所有。 宣亲王府并没有派人送来聘礼,也没有找人替她和表哥合对生辰八字,更没有订下举行婚礼的日期……有时候,她真怀疑姨妈那日所说的,不过是一句戏言。 绿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缝制那套嫁衣,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眼看过了一季。凋零的秋叶已经飘落到她的窗前,宣亲王府那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她便满心焦虑,整日寝食难安。 而家里的气氛也异常怪异。话说上个月的某一天,母亲从宣亲王府回来,就关起门与父亲窃窃私语了好半天。那以后,全家上下就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目光瞧着她,仿佛共同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惟独瞒着她一人。 她很想问问母亲,是否订婚之事发生什么变故,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姐——”杏儿端进茶点,打断了她的沉思,“赫麟贝勒来了,在夫人房里跟她说话呢!” “二表哥?”绿竺心中一跳,“你看清了,真是他?不是别人?” “小姐,”杏儿偷偷笑,“我知道您盼的是另一个人,可我哪会看错?唉,全府上下,也惟有小姐你会把赫麟贝勒看成另外一个人!” “死丫头,胡说些什么呢!”绿竺不好意思地打了她一下。 其实,这丫头说得没错。全府上下,惟有她在恍惚之中,会把赫麟看成另一个人——她太想念那个人了。 可是,自从订婚之后,赫连只来过一次,而那一次,身边还带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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