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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如今餐厅有两种消费方式,宽敞的前厅共有十桌,以点菜方式消费,菜色以家常为主,价格相当朴实;后厅则规划出三个独立包厢,仅接受订位的无菜单料理,菜色以当季、当日食材为主。

  阿海师餐厅重新开幕后大获好评,透过网路平台,预约已经排到三个月之后,浴火重生后成绩相当亮眼,这一切辛苦全都值得了。

  忙碌暂且告一段落,凌妙霏不必台南、台北两头跑,加上电视台打算交由她制作的新节目还没乔出时段,趁着能稍微喘口气的空档,薄天宇带她去看了新房子,并敲定宴客菜色。

  他们的新居座落在郊区半山腰,是一栋独立的美式别墅,他们决定在这栋别墅的花园里举办露天婚礼,宴客菜色则由阿海师餐厅包办。

  敲定婚礼细节后,薄天宇又安排一趟小旅行假期,待在海岛的三天,他们的感情更加温。

  返国的前一晚,薄天宇特别点了客房晚餐,两人享用了美酒佳肴,而后在浪漫烛光下,他领着她跳了一段华尔滋,舞曲结束时,他帅气的单膝跪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璀璨钻戒向她求婚。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这是时来运转吗?

  打小到大,凌妙霏经历许多衰事。从有记忆开始,父亲总是酗酒,好赌的他还欠了大笔赌债,讨债公司时常上门来找麻烦,她跟母亲只能四处搬家,东躲西藏,不只躲债,也为了躲有暴力倾向的父亲。

  好几次,父亲在半夜闯入她跟母亲的落脚处强行向母亲要钱,要不到就发疯似的翻箱倒柜,甚至对瘦弱生病的母亲拳脚相向,她总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眼睁睁目睹母亲被打却无能为力,有时连她也难逃父亲的拳头。

  儿时的阴影在她内心根深蒂固,内心极大的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团团缠住,她挣不开也躲不了,久而久之造成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时常作恶梦惊醒,冒着一身冷汗跑去检查大门门锁,恐惧如影随形,她总害怕好赌又有暴力倾向的父亲会不会又在半夜破坏门锁闯进屋内施暴,这样的恶梦,直到父亲因在赌场惹事被捕入狱才宣告结束。

  凌妙霏原以为从此苦尽甘来,可是好景不常,帮佣为业的母亲因为长期劳动加上心里压力太大,积劳成疾,在她二十岁那年撒手人寰。

  母亲走了之后,她独自一人生活,日子过得相当辛苦,好不容易半工半读大学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进电视台,从菜鸟开始做起。

  这几年来从无到有,一路跌跌撞撞,如今工作上她能独当一面,是自己加倍付出的成果,可在感情方面,尽管她掏心掏肺,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恋,甚至最后落得被背叛的下场……

  凌妙霏迷惘地看着手上的漂亮钻戒,日子过得太幸福、太梦幻,她不由得怀疑,或许这只是一场梦,而美梦迟早都会醒的。

  “醒了?”薄天宇从身后偎上来,光裸的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在凌妙霏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折腾耗尽,薄天宇终于放过她了。

  她累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香汗淋漓。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快点。”他抱起她,大步走往浴室。

  “去……哪里?”她吃力的掀起眼皮,她非常确定今天她没有力气出门了。

  “中午的班机,今天回台北。”他脚步一顿。“还是你想继续留下来度假?”

  他非常乐意配合,只消一通电话,他便可以将公事排开,多挪出两天假期出来陪她。

  “度假好……”凌妙霏贴靠着在他布满汗珠的赤裸胸膛,迷迷糊糊的应道。

  “既然多出两天假期,我们继续回床上去……”

  闻言,她立即清醒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求饶。“我看还是回台北吧,我手头的工作不能再往后延,再请假会被总监砍头的。”

  “你是我薄天宇的女人,谁敢?”

  “你忘了吗,我向来最不屑利用职权,就算你买下整个电视台也一样,我还是我,在公司里,我只是一个为公司鞠躬尽瘁的制作人。”

  薄天宇在心里窃笑,倘若不是他利用职权向石总监提出让她休假,若非他身为最大投资方,石总监岂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人?不过有些善意的谎言还是别坦白得好。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洗掉一身汗渍,两人很快整理好,直奔机场。

  夜幕低垂,两人回到台湾后,一下飞机薄天宇旋即接到一通紧急电话,特助告知有关新加坡银行的投资出了点问题,需要他立即飞往新加坡,班机已经敲定,就在三小时后。

  事出紧急,薄天宇仍旧坚持先开车送她返家休息,临出门前,他告诉她可能得熬夜开会,特别叮嘱她晚上把大门锁好。

  他站在门口深深吻着她,随后拉着行李箱又赶着前往机场。

  娇羞的红云漫上脸颊,凌妙霏倚着门框,依恋的目送他进入电梯,直到他俊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收回眷恋的目光。

  她才刚将公寓大门阖上,门铃声蓦然大作,她迅速的将大门拉开,绽放笑靥相迎。“天宇,是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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