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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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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得过证实,但有关于惠帝在围城期间,曾将大量的宫中珍宝密令埋于一隐密之处的说法由来已久。 有许多人都坚信这个宝藏的存在,尤其是江湖中人,莫不虎视眈眈。 就连远在南疆的祁月教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此时的应天府想必已是卧虎藏龙、八方云集。 这一次,还是不要将她卷进去了才好。 洛清华想到此,下定决心站了起来,走到云深深的床边。她依然在睡着,红润的脸上有细小的汗珠子在滚着。 他又用湿帕子轻轻的摁了摁她的脸。 这个姑娘怎么会这样胆大的就不怕他……洛清华咬着唇,面色微赧起来。就不怕他做些不轨之事?! 那方帕子捏在手里,都快要烧起来了。 “唉……”他轻叹一句,还是决定赶快离开。 然而,他刚一起身,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低缓的声音,她醒了。 “洛大哥,你要走了吗?”说话的人微睁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云姑娘,在下还有事在身,恕不能久留。”洛清华没有回头看她,也许是不敢,“告辞。” “今天的饭钱是你付的吧?” 洛清华一听此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居然在惦记着这件事。 “明天我回请你,在状元楼,老位子。” “我还有事,不会去。”他绝然地说道。他已经可以料想到,这几日的应天府要生出多大的事端,他怎么忍心拖着她去蹚这淌浑水?! “我会等的。”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低低的但很坚定。 “你——” “我会等你的,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云深深坐在床沿,深深地看着这个挺拔俊秀的背影。 三年的时间都等了,还有什么她不能等的。 *** 第二天中午,状元楼外的知了依然叫得鼓噪,而这间雅室里却安静得连针尖儿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状元楼的伙计往里面送了一壶八宝菊花茶就退了出来。 只见他走出门口就不住地摇头。酒楼最怕这样的客人,要上一壶茶,就在这里坐上一整天,霸着位子不说,你还不能怎么样! 真是的,明明就是个气质高雅的纤纤女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是,敢孤身一个女子跑到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说她在等人,等的是昨天那位白衣公子吗?伙计一边想一边摇头。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为什么自己就差那么多? 雅室里面的云深深自然是不知道外面伙计那心里的一点小心思。 她静静地喝着八宝菊花茶,这茶是用杭州白菊搭配枸杞、红枣等八味中药泡制而成,放在佛朗机的琉璃壶中,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此茶自有一种甘甜之味,淡雅清香。 窗外的秦淮河上不知何时从哪里飘来一艘花舫,隐约有丝竹之声传来,想必是有人在练习乐曲,极不熟练,一首好好的“春江花月夜”硬是给弹得断断续续、呜呜咽咽,欢快的曲子里透着几分悲凉出来。 唉,人人都有人人的苦,华衣丽人固然让人羡慕,但那歌舞升平之下的悲哀又有谁知道。 就像这茶一样,喝在嘴里是甜的,落到了心里就化成了微微的苦涩。 午时已过,他还是没有来。 云深深喝着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直到这一壶茶喝到见底,她才醒悟到,也许他是真的不会来了。 他们俩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他为什么要来履行邀约呢? 唉……她长叹一口气。今天没有等到,还有明天。看看日头,她也要回去开铺子了。 正这么想着,她敏锐地感觉得到,四周的空气里正弥漫着一股不平静。 说时迟、那时快—— 她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果然,她身后的红木屏壁突然轰地一声倒在地上,正好砸在她刚刚坐的椅子上。 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随着木头的碎片,一齐摔到了她的脚边。 她在吓了一跳之后,忍不住低头看看这个满身是血的和尚,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气若游丝,鲜血正不停地从他的眼角与嘴角之中渗出,显然是被人用内力将内腑震碎,眼看是没有活路了。 “无……事不生非,量大才……为君。”这个和尚无神的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嘴巴里无意识地念到,“佛祖……原……本慈,殿前谁人……扫。”他最终也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右手微微向上一动,好像是要伸到她面前,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就向下一滑,双眼一翻,一动也不动了。 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深深按在和尚的脖子上,果然连一点脉搏都感觉不到了。 难道人倒楣,果真会喝凉水都塞牙缝?出来等人人没等到,倒等来一场江湖仇杀?! 见和尚原本想要伸到自己面前的右手抓得很紧,她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抽出他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是一枚奇形怪状的玉佩。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单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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