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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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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便认命地走到客厅,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和大毛巾。这个男人根本是吃定她了嘛。 汪筱宁还没来得及去想自己干么要让他吃得死死的,小手却已经插好吹风机电源,身子也已经坐到了雷家骥的身边。 汪筱宁才把毛巾平铺在她的双腿上,雷家骥大老爷便已经丢开了杂志,毫不客气地把头靠在她的双膝上了。 汪筱宁按下吹风机的开关,右手则开始顺势拨开他的发丝。眼睛下自觉地瞄向他浴袍底下若隐若现的厚实胸肌,然后又红着脸别开了头。 他的身材锻链得极好,每一寸都像雕凿出来般肌理分明,全身的阳刚之气和柔和两字压根儿沾不上边。 除了此时—— 汪筱宁低头,静静地凝视着膝上的他。 雷家骥正闭着眼,深峻眉宇间惯常出现的皱纹,此时全都消失不见。汪筱宁微笑了,因为她真的好喜欢他像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她怀里的感觉。 汪筱宁用指尖轻拨着他的硬发,让温风吹干。总觉得这人的头发就像他的脾气一样地固执。他后颈处的头发,只要设计师修整得稍微短一些,她的手掌便要被刺得红通通的。 “老爷,头发吹干了,快起来吃面吧。”她关上吹风机,双手按摩着他的头皮,也呼吸着他发间散出的松香木味。 “嗯。”雷家骥应了一声,眼睛仍然没睁开。 对他而言,汪筱宁的身子总是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棉花做的一样。或者,他该说,汪筱宁大多数时候都像支棉花糖,又香又软又甜蜜。 她的特质全都很女性化——一种他以为他绝对不适合他的女人。可她,却奇异地成了他交往最久,且至今不曾厌烦过的异性。 她是他的女人。他喜欢这句话。 “我姊问我‘们’今年要不要一起到花莲过年?”汪筱宁看着桌上的钢制年历,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你想去的话就去。”他半侧过脸庞,暗示她的指尖挪到他的颈后。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今年过年放满多天的。”汪筱宁微施了点力,让指尖的巧劲进入他僵硬的颈间肌肉。 “我过年只想好好休息。”雷家骥舒服地低喃了一声。 “可是……我姊姊想和你见见面。”汪筱宁鼓起勇气说道,才说完便屏住了气息,紧张万分地看着他。 “有必要吗?”雷家骥睁开眼,冷凝眼中没有一点情绪。 他的话像一道冷锋,狠狠地扫过了她的心。汪筱宁身子一凛,马上抽回手背到身后,难受得十指互绞成十只小结。 雷家骥面对着她那张藏不住心事的小脸,他皱着眉坐起身。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交往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需要昭告天下人。”雷家骥揽过她的肩,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了。”可姊姊是她唯一的家人,不是天下人。 汪筱宁抬头望着他深邃的黑眸,她强压下心头的呐喊,努力地扮出笑容,免得掉下眼泪来。 “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很重视隐私,也不希望在私人的时间里还要摆出问候寒喧的姿态。不是吗?”雷家骥握住她的下颚,一瞬不瞬地盯紧她的眼。 “对啊,你是告诉过我……我只是……忘记了。”汪筱宁挣脱了他的掌握,飞快地跳了起来,往厨房飞奔而去。“啊,瞧我多迷糊,快起来吃面了,不然面全都糊了,吃起来就可怕了。” “无所谓,反正都是你煮的。”雷家骥淡淡地说道,捡起从她腿上掉落地板的蓝色毛巾摆到桌上。 汪筱宁的脚步微缓,不争气的泪水却已经夺眶而出,抢先她的身子落在厨房地板上。 雷家骥怎么这么讨厌! 每次总是在她决定要对他的冷漠大发雷霆时,便来凑上这么临门一脚让她动摇。他是故意的吗?是存心要害得她一辈子都由他指挥控制吗? 可她不要啊!汪筱宁冲进厨房,乒乓乒乓地从餐柜里拿出餐垫、筷架。 雷家骥透过厨房的透明玻璃隔间,看了汪筱宁娇小的背影一眼,却不以为意地把心思转回到他的杂志上。 她适合他,正因为她从不在两人的关系中强求什么。而且她让他觉得舒服、有回到家的感觉。这一点,从没有其他女人做到过。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小女人爱他,这是他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了。所以,她会配合他的一切需求的。雷家骥笃定地在心中忖道。 此时,站在厨房的汪筱宁,看着那只他们上上个月从义大利带回来的银色柳枝状筷架,想起自己对着罗马许愿池丢铜板时许下的愿望—— 她希望和他结婚生子,小孩不用多,一个就好了。 汪筱宁在玻璃餐桌上摆好了餐垫和筷架,把两碗面端到玻璃餐桌上,眼眶上的两颗泪水也不小心掉入他的蓝灰色陶碗里。 活该他被她的泪水咸死,谁让他“还是”只要两人世界。她以为他会改变的,因为她要的终究是一个—— 一个家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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