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李樵 > 再遇刺桐花 | 上页 下页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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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我不是很在意。 “你总是这样吗?好像没什么事能令你烦恼的。” “我当然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笑脸、哭脸,不管怎样一个心情,日子总是一样得过,那我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开开心心的呢。”我送她一个大笑脸。 “你一定是个很乐天的人。”她的话透着羡慕。 “你不快乐吗?”我反问。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不如意的事。” 我沉默了一下,心里涌起一个想法。 “嘿,打个商量,我可以要回我的第三个愿望吗?”我要求。 “请便。”她答得很干脆,没有借机消遣我一顿。“我从不、许愿这种东西。” “我相信。因为我的第一、第二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了。”我说。“而现在我要许第三个愿望,你听清楚,我希望……”我顿了一下。“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她沉默了很久。“你很慷慨。”最后,她如此说。 “有没有很感动?”才感性五秒钟,我的痞子个性又冒出来了。“是不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呵呵……”当我看到她打出这两个字,我就知道她一点也不领情。“我忘了,字典上还有四个字,真的真的真的超适合你的。” “哪四个字?”这回我问了,因为不想死得不清不白,总得知道她在骂我什么。 她很刻意,打一个字就丢过来,每隔三秒再丢一个,加上传递的时间,我共花了十五秒,才拼凑她在骂我什么。 “自—— “以—— “为—— “是!” 自以为是?哈哈,这朵刺桐花果然是带刺的。 “哇,自大、自我意识过剩、自以为是……告诉我,你的字典上还有几个‘自’字的负面成语?”我先自我解嘲一番,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好啦,我承认,我是臭屁了些,但我说希望你快乐这件事,是真的发自我内心的话哦!” 她又是沉默了很久。 “很晚了,我要下线了。”她说,意味这个话题的结束。 我瞄了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接近凌晨两点钟了。 “我还能跟你这么聊天吗?”我急急问。 “你不是挺信缘份的吗?如果有缘,我们自然会在线上相遇。” 送来最后一颗水球,她挥一挥衣袖,不等我回答,她就离开了。 我瞪了荧幕好半晌,然后,我将她的ID编入好友名单里,只要她一上线,电脑就会通知我。 我按下enter键,画面停留在已经设定完成的好友名单,我盯着荧幕,在心中暗暗地,对她,也对自己,说: 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第二章 距离上次和刺桐花聊天,又过了一个星期。 那次谈话后,下午,我就收假回部队去了。 为了证明我与刺桐花的相遇是基于“缘”,在这一星期里,我没有刻意上网,没有特意去找寻她的芳踪,特意去制造不经意的相遇。 这天又逢放假,我照例呼朋引伴,在外头混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回家。 回到家,整个屋子都静悄悄地,就像过去的二十几个年头的夜晚,我早已习惯。 我家位在阳明山上,是一栋欧风别墅,占地有一百多坪,有广大的庭园,就像西洋电影里看到的场景。整个房子装演得非常气派;但,父亲大半时间都在外国做生意,母亲又是个立委,整日在外为民喉舌,阿拓则把自己关在房间。我们这一家子,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这个家早就不成一个完整了,只是徒具一个漂亮外表的空壳子。 从小,我就很不喜欢待在家里。 我的个性外放,喜爱呼友引伴;阿拓则喜静,他可以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阿拓比我小六岁,初中时,阿拓还小,我怕他孤单,总陪他待在家里;高中时,我实在是受不了家里这种气氛,我渴望呼吸外面的空气,渐渐,我就不爱回家了。一下课,就净往球场跑,直到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才回家,假日也是跑得不见人影。 我和阿拓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才开始渐渐变得疏远吧。 我两步一阶地蹦跳上楼,经过阿拓的房间时,照例地停在他门前,举起手想敲他的门。阿拓一向怕吵,虽然知道我敲门的举动又会惹起他的怒气,即使阿拓很清楚我每个星期的今天不管玩得多晚一定会回家,但,我还是想告诉他:我回来了。 才举手,鼻间突然感到一阵搔痒,我低头一看,门缝下泄出的不只是灯光,还有大量的烟雾。我反应极大地捂住口鼻,倒退数步。 我的鼻子很容易过敏,一闻到烟味,或是吸进空气里不干净的尘絮,都会令我打喷嚏,严重时会引发眼病流泪、呼吸困难。 虽然我的外表看起来很会玩,但我却不曾碰过烟。 阿拓会抽烟?我怔愣在那里。我从来不知道他会抽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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