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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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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熟悉的高速公路景色,让安思朵恍惚的以为自己不曾离开过,但护照上盖的戳印却显示她曾离开合湾一段为时不短的时间——整整四年的时间。 当年她母亲为了让她彻底告别过去,遂忍痛送她出国念书,而安思朵为了赌一口气,也因节俭使然,才会去国四年不曾回合,平常只以书信和她惟一的家人——她的母亲联系。 她生长在单亲家庭里,但她并不因此而自暴自弃,反而力争上游,她曾是师长眼中的好学生,直到数年前,一个她早已遗忘的原因,周遭的同学逐渐孤立她,让她突地从云端跌了下来。 后来,她转了学、换了朋友,曾遭遇过孤立无援的她,对朋友的选择也变成来者不拒,只要肯同她来往的同学,她皆与之交往,结果没得到最有人缘奖也就罢了,却成为师长眼中的不良少女,只因她和班上的不良分子同进同出。 但她没法子,因到后来也就只有他们愿意和她来往,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绝境,她只有紧捉著他们的友谊,和他们一道坠入叛逆的深渊。 安思朵轻叹了口气,暗暗责怪当年傻呼呼的自己。若非她那时错误的抉择,也不会害娘心伤成病,自己又为了脱离那群她曾以为的患难之交而身中撒刀,逼得娘只好将她往国外送,以彻底的脱离那群损友。 “娘,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望著窗外余晖,她低声呢喃著。 记忆中,娘待她总是亦师亦友,甚少责骂她,惟有那次她受了伤,娘才抬出母亲的威严,狠狠训了她一顿,又随即安排她出国留学,娘的行事风格,就属那一回最正常。 可不是吗?连她唤母亲的方式都与众不同,自小娘就教导她,别人可以称呼母亲为“妈”、“阿母”、“妈咪”,她却只能唤母为“娘”,只因娘当时眸畔泛著泪光说:“只有当你叫我一声娘时……我才会觉得和你爹的距离近了些……” 所以她一直不曾改过对母亲的称呼,总是左一声娘、右一声娘的呼唤,更不敢问起娘口中所提及的爹,怕引起娘的伤心。虽然娘总是告诉她,说她爹是个英雄、是个好人,也绘了一张他的肖像,可是她对于那个自己无缘相见的爹,总是生不了好感,毕竟生她、养她的是娘不是他。 娘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换自己反哺孝养她了。安思朵握著胸前挂的坠子,暗下决心。 望著逐渐熟悉的街景,她不禁有些近乡情怯,“司机先生,麻烦你前面巷口停。”她打算慢慢走进去,乘机平稳起伏不定的心情。 “小姐,总共八百七。” 安思朵接过司机找的零钱,提著行李,缓缓的走进巷子里,朝位于巷尾的家走去。 每当华灯初上,娘总是会亮起“知心命相馆”的招牌灯,好迎接放学回家的她。思及此,她唇角泛起一抹微笑,“今天该是如同往常吧!”她快步的通过身旁的空地。 当她规线越过往常的那颗大树,却没瞧见该有的亮光,她的脚步不由得跑了起来。 一楝宛如庞然怪物的焦黑物体,突地映入她眼底,今原已被她平抚的惊慌再度从心底窜出。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家……娘……娘,你在哪?”颤著身子的安思朵,腿一软,突地跪倒在地,“娘……你在哪?你的朵儿……回来了……”她鼻子一酸,两行热液悄然滑下粉颊。 “对……向姚妈妈……她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娘在她那儿。”她举起手背胡乱拭去泪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正欲离开却被脚边的行李绊个跟跄。 安思朵急忙稳住身子,提著行李就跑往住在隔壁巷子的干妈家,以致慌乱的她丝毫没察觉到紧随在她身后的那一道窥探视线。 “是你,思朵。” “姚妈妈。”安思朵一个倾身,便投入来帮她开门的干妈怀里。 来开门的妇人年纪略约五十上下,她含著泪光拥著怀里的干女儿,“思朵……你总算回来了。” “姚妈妈,我娘呢?我家怎么烧成那样?”安思朵抬首急忙的问道。 “唉……先进来再说吧!”姚母摇了摇头,带上门领她进屋里。 安思朵等不及坐定,即开口问:“姚妈妈,我娘去哪了?她没来你这儿吗?”说话的同时,她双眸没忘四处寻觅她母亲的身影。 “唉!思朵,你先坐下,喝杯茶。”姚母递了杯水给她。 “谢谢。”她接过水,急忙喝了一口,“姚妈妈,可以告诉我,我娘的下落了吗?” “唉!”姚母叹了口气,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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