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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她说完,电话已被狠狠地挂断。千叶勋笑笑地挂上听筒,“沉不住气的男人!脑子都不如身体来得完美!”

  她缓缓地起身,感觉到一时的昏眩,赶忙扶住了一旁的沙发,不禁低咒:“好累!真不应该想这可恶的男人的!”看看时针的指向,又笑道:“算了,谁叫你有眼福呢!”

  一声,两声,三声……十八声,慕容怀终于放弃地拿出万能钥匙登堂入室,这女人永远都不会有长进!

  “你……”一进门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愣当场。

  “我怎么了?”用一条短毛巾勉强裹住上下身的千叶勋无辜地开口,全然不管这种装扮多么引人遐思。

  望着她长发上滑落的水珠在她肌肤上游动,他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君子地转回身体,“我先回去啦!”

  “干吗?来都来啦,怎么可以转身就走?”她娇斥,不满意他的做法,“过来,帮我吹干头发。”说着顺势坐在梳妆镜前。

  他本想拒绝她,可一回头看到她浓厚的黑眼圈时,他改变了主意,默默地拿起桌上的吹风机,仔细地为她整理起头发来。

  “慕容怀。”她轻轻叫他,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嗯,怎么了?”他淡淡地回应,在这斗大的空间里形成一种异样的温柔与平和。

  “你真好!”她轻轻地开口。退去了平日的跋扈与嚣张,她温柔闭上双眼的模样,清纯天真得一如邻家女孩。

  “你累了。”他放低音量,近似叹息。

  “嗯。”她回应,将身子轻轻靠在他身上,“抱我回卧室去。”她轻声要求,口气中没有情欲,只有疲惫。

  他放下吹风机,轻轻抱起她分外顺从的娇躯,这一刻她脆弱得像个孩子。

  轻轻将她放置在黑色大床上,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眷恋,给她盖上羽被仍不愿离去。那一晚在这里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直到现在仍不免想到。但,她真的累了……

  她呼吸逐渐均匀,令他莫名地心安,也许他应该知趣地离开……正欲起身时一只小手拉住他的,他回头看到她依然紧闭的双眼,“怎么了?”他低问。

  “慕容怀,如果将来我没力气跑啦,你会不会真的将我抓进监狱?”

  “……”

  “会吗?”她追问,声音有些微起伏。

  “或许会,或许不会,但只要你干坏事,我就会看住你。”

  她轻掀一下唇角,口气有了丝邪气:“慕容怀,如果你不是警察,那我也许……”

  要出口的话被硬势打来的唇瓣截断,但只是蜻蜒点水的一下,然后他说:“睡吧!”之后径自离去。

  在门开关的声音过后,千叶勋缓缓睁开眼睛,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刚才为何会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怕会看到令自己心碎的东西?只是她向来都是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为什么在她牵制住慕容怀这么久之后,仍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已得到他呢?这一刻,她真的迷惑了,甚至于不愿再躺在这张有欢爱气息的床上。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强化训练自己,于是一跃而起。

  慕容怀一边开车一边回想千叶勋刚才的模样,他甚至觉得她不应该是个罪犯,而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的确,千叶勋那样的样貌是他全然陌生的,他一向认为千叶勋是个传奇又神秘的女人,却没有发现掀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之后,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而女人,应该是需要呵护的……

  这不禁使他回想起他打断的话,她说:“如果你不是警察……”那是否代表她在内心里也不愿意自己是个罪犯了?他叹口气,无从回答,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个谜,他对她的了解也是乏善可陈……

  手机突然响起,拉回他的思绪,“我是慕容怀。”

  “京都银行被盗,急速归队。”对面传来上司凌厉又急促的通告。他关上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千叶勋那女人根本不值得呵护……

  “三月十七日上午你究竟在干什么?”慕容怀第一百零一次问对面那个闭口不答的女人。

  “千叶勋!”他大吼,“回答我!”

  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冷冷地说:“和男人在床上。”

  “你……”他气极,在看到她没有表情的脸后,深吸口气,“告诉我,是不是你?”

  “不是。”她斩钉截铁地回答,眼神空洞。

  “你……”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可以把你的兄弟找来对我这个不识抬举的罪犯行刑了。”她冷笑,不敢相信这个昨天还为她吹头发抱她上床的男人今天就可以恶言相向。更可恶的是他不相信她说的话,那么,是她看走眼了?

  她低头看着手指,不想理会他逼问的脸,却不意地向手指上的钻戒,小巧精致的外形,是她今生第一次进珠宝行买来的东西。原本以为是可以作为纪念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她愤恨地将手指上的戒指脱下来向他掷去,“告诉你们的上司,别太小看我千叶勋。如果我真的要抢银行,我会选择瑞士银行或者拉斯维加斯,而绝不会是千万有余的小小京都银行。”

  他握住戒指,疑惑地看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反常。如果是以往,她应该微笑地挑逗他,而不是冷若冰霜地砸下狠话。

  “你生气了?”他小心地问。

  “生气?我?”她呵呵笑开,“就凭你吗?别太抬举自己了,香港来的慕容怀警官!”

  “你嘲笑我?”

  “非也。”她套用一句中国的古语,“我只是在想聪明的汉人怎么会有你这样鲁钝的子孙。”她一直在笑,但笑意却没达到眼睛,只是僵直在脸上,邪恶如撒旦。

  “你果真在生气啦!”他肯定地说,“不然依你的原则绝不会对别人说不敬的话。”

  “不要一副自以为是的面孔,我只是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或者被关进监狱?”

  他看看腕表,“我带你去吃料理。”

  她躲开他的手,“不必,这样一顿小餐我还吃得起。我要回家。”

  “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监视我?还是想要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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