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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砰!身体落地声。

  “你还好吧?”奔上二楼的江淘儿见有人躺在地板上痛苦的呕血,先冲过去探视。

  “江、江姑娘。”气若游丝。

  她吃惊地反问:“你认得我?”她并不认识他呀。

  火凤密探已无气力解释,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破窗方向指去。“他……皇帝特使……”

  江淘儿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瞧见房里有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气质静如明月,就伫立在窗边,浑身散发出一股优雅但虚幻的气息,而那张脸……

  他就是皇帝特使吗?

  江淘儿愣住,忍不住眨了下眼睛。

  “呀,跑掉了。”就一瞬,再看,白衣人已经无影无踪。

  “你快追他……向少爷、爷……禀报……”火凤密探说完最后一句,当场吐血,昏厥过去。

  “啊,你你你……你没事吧?别死啊!快来人,快救人啊……”江淘儿心急高喊,而“元奎酒楼”里的客人、跑堂跟掌柜的,也纷纷围了上来。

  “大夫,快请大夫。”

  “他还好吧?”

  “请你们送他回‘殷家庄’,他是‘殷家庄’的人。”江淘儿丢下话,转身下楼。

  重伤者可以认出她,并且要她向殷愿传话,肯定是“殷家庄”的人。

  酒楼里的人见她又奔离,连忙喊道:“姑娘你跑哪去啊?”

  “我忙去。”她砰砰砰地跑下楼梯,跑出“元奎酒楼”。

  她得赶紧把那位皇帝特使找出来才行。

  而酒楼内的人只好将受重伤昏厥的男子送回“殷家庄”去。

  日正当中了,未见到江淘儿,还以为她沉睡未醒,未料,人早已离开“殷家庄”。

  殷愿正欲下令找她,却在同一时刻接到由酒楼送回、重伤昏迷的火凤密探。

  昏迷的火凤密探伤得极重,大夫说他至少一个月都无法苏醒,如此一来,他就无法从火凤密探嘴里探知皇帝特使的真实身分。

  这还无妨,教他脸色阴沉的是,江淘儿的失踪。

  “‘元奎酒楼’的人通报说是有位年轻姑娘指称伤者是咱们庄里的人,他们才会将他送回来的……”管家一时间并不清楚伤者身分,不过在通报少爷后,接获立刻救治的命令,而且管家也将对方所描述的姑娘长相模样重述一遍,果然是江淘儿。

  “我知道了,好好照顾他。”殷愿交代道。

  “是。”

  殷愿转而步出房门外。

  江淘儿为何不告而别?她又怎会出现在“元奎酒楼”?凭她一人之力,绝不可能离开“殷家庄”,那她是怎么办到的?

  不久后,殷愿想起了一个名字。

  “东方及——”一定是他搞的鬼,只有他才有本事将江淘儿弄出“殷家庄”外。

  第九章

  往哪儿追,要去哪儿找皇帝特使?惊鸿一瞥下,虽然看清楚特使面貌了,只是眨眼间他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淘儿只好到处找寻,到处询问,探知有没有人瞧见气质出众的白衣男子。

  只是人海茫茫,相当难寻。

  “特使应该不会离开俪城才对,他还要评断‘仁义王’最后的封赐对象,不可能离开俪城的,只是,他又会去哪里呢?”江淘儿不放弃地到处搜寻、问人,找寻白衣公子,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个十岁男童跟她说有顶漂亮又诡异的轿子正往东城门而去,他有偷看到轿里坐着的公子,跟她形容的很相像。

  “谢谢。”抓着这一丝消息,江淘儿立刻往东城门而行。总之得找到皇帝特使才能计划下一步。

  她往东边方向疾走,俪城她并不熟悉,唯一认识的地方就是西方郊野,因为那里差点成了她的葬身之地,她总是不敢回想西方郊外的景物。而这次,是往相反方向的东边城门而行,应该不会遇水了吧?

  “啊,华丽的轿子。”果然,一顶四人抬大轿在前方,两侧的轿帘垂放着,她看不清轿里人,可是皇帝特使极可能就坐在轿子里。

  “追。”她道。

  四名轿夫听到声音,齐齐回首扫了她一眼,但只是看她一眼后便又继续往前行。

  “果然诡异。”江淘儿跟随而上,一路跟出了东城门外。走呀走地,路却愈来愈弯曲,还进了一大片树林里,放眼所及都是蓊郁大树,鸟鸣啁啾,好不热闹。鸟儿振翅高飞时,还会震下许多落叶,踩在落叶上的唰唰声多了份凄清感。

  华轿继续往前走,一炷香过后,树林的尽头已到,绿荫色泽换成靛蓝颜色,可以看到远方天空朵朵白云正飘呀飘地,穿过树林后会是什么样的一番风景呢?

  “呀,水!”江淘儿倏地止步。穿过树林后,竟是一片湖,一片映照蓝色天际的湖水。“不,不行……”她害怕得转身要走。

  “姑娘,你不是在跟踪我?为何突然掉头离开?”轿子已经停下,从轿内传出一道似笑非笑的询问。

  “呃。”江淘儿停步。对啊,她若走,岂非白忙一场,可是前面是湖水,她害怕呀。

  “你四处打探白衣公子的消息,所为何来?”轿里人对她四处打探的作为极不满意,这不啻是将他的身分四处张扬,也因此他决定将她引出城门外,探问她意欲何为。

  “我是……是有事情要向您禀告。”江淘儿一直踌躇着要不要回头走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过来些吧。”轿里人道。

  “你过来点。”轿夫示意一直往后退的她。“我家公子请你靠近点说话!”

  江淘儿为难地看着前方湖水。

  轿夫不悦地再道:“我家主子请你过来就过来,快!”

  她一震。她怕水,她担心失足,可是隔距远远是极不恭敬,轿里人可是位大官。

  “不说,就别再跟踪。”轿夫回身准备抬轿。

  “别走。”她忙道,鼓足勇气走向轿子,距三步之远后停步,颤颤地问:“请问公子是皇帝特使吗?”

  轿里人忽然不再回话。

  她再问:“轿里的公子可是皇帝派来的特使?您是专程为圣上评断哪个家族可以登上‘仁义王’宝座,是吗?”

  倏地,轿里人掀开轿廉,异常平静的黑瞳凝视她,道:“你认错人了。”

  “认错?”她眨眼。不会的,轿里人确实就是“元奎酒楼”的那位白衣公子啊!

  “你认错人了。”

  “可白公子明明就是被‘殷家庄’的人给指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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