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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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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山不转路转,是不?”他一点都不烦恼。 慕容逸征仲地凝望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轻吐道:“飘,你的脑袋是不是又装好了一箩筐的计画?” “答对了!你真不愧是属蛔虫的。”这回换慕容逸回赠他一记超级大白眼。 “快说!这回你究竟在打谁的鬼主意?” “干妈!”他笑吟吟的。 “干妈?”慕容逸毫不意外地续问。“为什么?” “逸,你难道不觉得干妈和官赤雷是天生一对吗?” “你的话是没错!可是你也清楚,干妈对官赤雷可是恨之入骨!”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三十年了,干妈却从来不被时空的距离和时间的流逝所影响,官赤雷这三个字依然紧紧铭刻在她心底,甚至是念念不忘,你说,这不正代表着干妈对他的情愫已到不可斗量的程度。” “言之有理!若是无心,谁会傻得去记住一个名字长达三十年。”慕容逸钦佩地拍着他的肩膀,莞尔说道。“你对感情方面的见解可是愈来愈精辟,想必全是官紫纱带给你的启示和实习的机会吧!” 这家伙,逮到机会就不忘损他几句。他怎会跟这种人成为兄弟、死党、想来是上辈子没烧好香所得到的报应吧! “欧阳飘!”大门“砰通”被撞开,不仅闯进一名大美人,同时也挟带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嗓音。 欧阳飘、慕容逸两人同时颤巍巍地回头一望,迎上她那张龇牙咧嘴的脸庞。 “嗨!”慕容逸以不关他事的口吻对着杀气腾腾的官紫纱谄媚笑道。“来了呀!快坐下,你们慢慢谈,还有,火气别大大。对了!得先提醒你们一下,这办公桌上的镇尺可是正宗大陆原产的明朝古物,重得很,是会打死人的,请你们务必小心使用。还有,这桌上的盆兰也是相当名贵的,可以的话,请别砸烂它!最后,挂在墙壁上的画是毕卡索的真迹,烧了会非常可惜,所以请你们谈判破裂时,别用玉石俱焚的方式来收场。”他小心翼翼地交代着。 “慕容逸,你要是不想收到英年早逝的匾额的话,麻烦你快点滚!”欧阳飘的警告声从齿缝严肃地迸出来。什么限什么嘛,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幸灾乐祸地猛在一旁说风凉话。 此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天,他绝对会教慕容逸后悔今天所说的一切。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容逸立即打消看好戏的念头,决定远离风暴。 待门一关起,官紫纱忿忿的骂声随即响起。“你这只不敢见人的缩头乌龟。”一个疾掠,气势猛烈之至,她的小拳头正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欧阳飘的胸口挥去。 欧阳飘眼明手快地伸出厚掌,立刻将官紫纱的拳头轻拨偏向一旁,接着又扣住她纤细的雪腕,欧阳飘急急说道。“你别那么冲动行不行?” “不行!”她濒临抓狂似的咆哮。“我们父女俩的世界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你有什么资格教我不许冲动。” “你静下来先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她一口回绝,拼命想抽出被他扣住的手腕,却徒劳无功,她早该看破,欧阳飘总有吃定她的能力。“你害我父亲吃尽苦头,受尽众人的侮辱,你想拿什么解释来弥补这些伤害?” “我当然有正当的解释!”胸有成竹的豪气在他面孔上显现,连带着水蓝色的瞳眸也为之闪闪发亮。视线不由自主地胶着着,她的心弦如急雨般叮叮咚咚作响着,平稳的呼吸也跟着乱了。每回他表现出这种掌控所有的姿态时,她的神经总被他牵扯而显得迷乱。“只要你肯静下来听我说,我保证会有一箩筐的理由让你信服。” 心弦更形紧绷,她睨望看他,心里头也明白几分,处于劣势的她根本毫无谈判筹码可言。若论武术,仍被他制伏的自己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若论舌战,他要是又跟上回一样,突然吻过来的话,那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她实在非常好奇,欧阳飘要如何给她一个信服的理由。 “韩烈枫是我干妈。”他缓缓地放松了她,作出郑重宣告。 官紫纱一愣!韩伯母居然也跟他扯上了关系!这…… “而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奉母之命。”他不但撤得一干二净,而且还说得心安理得。 “没理由啊?”她皱起弯弯的柳眉,不解地问。“他们是老朋友,还有着不同常人的老交情,无缘无故的!韩伯母怎么会设计我父亲?” “谁说无缘无故的?所有的问题症结正是出在这老交情身上。”他慵慵懒懒地说道,这种不经意的威胁形象,害她的双颊瞬时飞上了一层红彩。“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住口!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他及时的出言不逊,让她脸上的红彩找到了解释的空间、她生气了! “我说错了吗?当年的韩烈枫对官赤雷可说是情深义重,没想到她的付出却落了个弃妇的下场,遭受这种莫大侮辱的她,当然有复仇的理由。” “胡说八道!当年是韩伯母自己琵琶别抱,被刺成满身伤痕的人是我的父亲才对,你怎么可以把罪过全推到我父亲的身上来。”眼看她气颤颤的小拳头已经对准欧阳飘挺直高贵的鼻梁。 “等一下!”他这声思索,算是救了他的鼻子免于遭受骨折的命运。“为什么你所说的故事大纲和我听来的故事版本并不相同,离不成这中间又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蹊跷?”他探索地望向她。 吞下口忿火,先将怒焰暂且搁置一旁,父亲的幸福远比打扁这个家伙来得重要许多。“我可以把我知道的说给你听听。” 于是,她将她父亲所遇上的苦难和委屈全巢倾吐而出,而他则把他所听来的也覆诉一遍,两相分析比较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一切问题的关键正是出在韩烈枫与她表哥之间那场婚约上头。 “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干妈身旁绝对没有表哥这一号人物。” “但我父亲更没有理由编个谎言让自己痛苦三十年。” “说得也是!”他水蓝色的眸子闪着晶光。“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要想个法子把他们的心结解开,撮合他们重修旧好。”她突然仰首凝睇他。“你呢?你想怎么做。” 他莫测高深地笑了! “我警告你,别来扯我后腿。” “我怎会扯你后腿呢?要是我不想帮你,也不会引你来此了。”他笑说道。 “引我来此?”她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掉入我的追踪网不是因为技不如我,而是故意让我发现,引我入瓮!” 他抿着嘴笑而不答!这个心思坦荡荡的小妮子实在太可爱了。 其实,就算事实的真相是他棋差一着,他也绝不可能在她面前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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