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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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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大哥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路湘凝怔怔地望着如虹,殷切地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送鸡汤去给少主的是一位名叫秦忽兰的新女婢,不是我送去的。” “秦忽兰?如虹,你快叫她来,我想问问她。” “小姐,她不能来的。”如虹面有难色。 “为什么?”路湘凝不懂。 “我也觉得很奇怪啊?少主不知为何下了道令,不许那个叫秦忽兰的女婢离开竹楼半步,她只能留在那伺候少主一个人。”她同样满脸迷惑。 “怎么会有这种事?白大哥不是一向禁止女眷踏进竹楼半步的。”一道朦胧的阴影沉淀入她的心扉,心慌之余,路湘凝急急甩开来。 “所以我才说奇怪啊I”如虹试探地一问:“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少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用了,白大哥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他会下这道命令,必然有其原因,没什么好追究的。”虽然她有信心,但这顿晚膳却是草草用过。放下了碗筷,她急忙又让自己专心于缝绣飞龙的工作上,总觉得尽早完成它会心安一些。可是这一急,却让绣针给扎破了手指儿,从指头上溢出的鲜血虽然只是浑圆的一小颗,但看在路湘凝眼中,竟显得惊心动魄!好似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她抑制不住那一股……心神不宁。 “惠儿,这里头写着我需要的东西,你出城后往城西走三里,就在半屏山脚下,你一定可以找到它的。” “我晓得了。兰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办好的。”慧儿拍着胸脯保证地道。 “那你小心一点,还有,要记得,快去快回。” “知道。”惠儿收好秦忽兰交给她的纸条,正想通过阴暗的凉亭柱角旁,往西郊城外完成秦忽兰交托给她的任务时,一道黑影突然掠了过来,就立在她跟前,惫儿正想看清楚前方为何许人时,一道强烈的巨痛却毫无预警的袭来,恿儿一个不支,瘫软倒于凉柱旁,顿时不省人事。 “惠儿?”秦忽兰惊呼,正想奔上前去查探惠儿要不要紧,可是一只手臂却叫人给捉了住,叫她根本动弹不得。“快放开我,你捉得我好疼。” “你该好好尝尝疼痛的滋味,否则等你人头落地,想尝也就来不及了。” “白幽绝,你在说什么?快放手!”她使劲挣扎,想摆脱他的箝制,然而捉住她手臂的劲道却是越来越紧,她娇弱的力量根本撼不动他半分。怎么她又得再尝一回?她咬着下唇,不让痛楚的眼泪掉下来。”你一个大男人尽会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弱女子?”他冷冷一哼,右手强制托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鼻眼相对。冷然地,白幽绝阴沉地凝视她惨白的娇容。“论才华,你的智慧不低于诸葛孔明。再论狡猾,你的本事更是不输大名鼎鼎的奸臣曹操。自称弱女人,委实贬低了你自身的能力。” “白幽绝,你胡说八道些个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你放手!”好痛!她的手腕好像被铁锁夹住般地,几乎快断了。 “还装傻!”他是该折断那只雪白的藕臂,可是他竟然不受控制的放开她,面对自己的软弱,他极力甩头否认那是因为自己见不得她的苍白与痛苦。“我不只一次地警告你,别让我发现你有不轨的企图,但你似乎不怎么在意。” “我没有!” “还不承认!”他的大掌转而捏住她姣美的颈项,修长有力的指头抚着她柔软的肌肤,危险又致命。 她的身子因他手指的抚触而起了阵阵的战粟,这个无赖小人在做什么? “白幽绝,你三番两次出语威胁,老诬蔑我是元人派来的奸细,那证据呢?你拿出来啊,难道你只是拿自己心证来陷害我入罪。要是你真这么草率,白家军里有谁会服你。” “包藏祸心的奸细居然敢拿军纪来压我。”他的眸光闪着寒光。 “我不是奸细!你诬赖我的。” “那你叫惠儿出城替你做些什么?”他厉声地问。 “我……我只是……”她吞吐了一下,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只是什么?”他原本抚着她颈项的大掌突然加重了力道,转眼间变成了紧紧箍住她脖子的枷锁,那力量之大,重得她无法呼吸、重得她渐渐地无法思考、重得她以为他已经看破她的目的……完了!这个男人真的会掐死她、会取走她的命。 这个男人……好狠!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受死。然而一股不知名的惆怅突然缠绕住她的心房,一串泪珠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临死之际,她不懂,她为何要心伤?又为何要掉泪?为何……为何? 白幽绝倏地一惊!立即松开了加诸在她颈项上的力量。他原意只是想吓唬她,想试出她在危急求饶之时是否会露出她的真正面目,没想到她没有!非但没有;反而还……还流下了泪!会让这名性格刚强的女子掉下泪水,可见他的力道着实是伤害了她。 搂住她的纤腰,预防他在撒力之后她会往后仰倒,但留在她脖子上的五指红痕则是怵目惊心地印证了他刚才的粗残。 “忽兰,你……”该怎么问?伤人之后才又关怀人家要不要紧,这跟猫哭耗子有啥两样。 “我不是奸细。”她忙不迭地推开了他,更是避开了他关怀的眸光,跌跌撞撞地走向倒于凉柱旁的裹儿身边,突然一个不支,竟整个跌坐下去,可是她仍然强撑着意志,从惠儿的绣袋中找出那张差点害她丧命的纸条儿,狠狠丢到他面前“白少主,请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纸条上头写些什么,那只不过是些药草名称罢了!只不过这些药草却只有城西山郊外才有生长……”她又咳了几声,喘着几口气后,才又虚弱地道:“是你亲自下令不许我离开竹楼半步,我岂敢不遵,但我需要这些草药,所以才请篱儿出城帮我采撷,没想到……”她又咳着… “你不舒服吗?”涉猎过医学的他知晓名单上的药草名金是些补身圣品。 耳闻他突如其来的软语问候,秦忽兰一时间恍惚了,仿拂中了魔咒般,她呐呐地吐道:“我没有不舒服,这些补身圣品我原本是想采来敦成药汤给你饮……”她突地住了口,又何必跟他说这么多,况且他会领情吗? “原来是为了我!”一股怜惜之心油然升起,他无法阻止那股由心散出的强烈感动,慢慢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抱歉地抚触着她脖子上尚未消褪的红指痕,那是他在不明原理下,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还疼吗?” 她猛地一震,愕然地急急退后,逃开那一只令她全身麻痹的温暖指头。理智敲醒了她,那不是她该承受的。 “不疼了,你快救醒惠儿吧,不能任由她躺在这庭园中。”她急忙转移话语,不敢接受他这般温柔。那会叫她心慌叫她害怕、叫她无助、叫她……心虚。 “我下手不重,她待会儿自会醒来,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他站起身,也同时抱起了她。“得让大夫看看伤痕要不要紧?” “不必麻烦了,我没事!”她剧烈地挣扎着。他怎能抱着她?饶是她大漠儿女心性不拘小节,也不可以与男子如此亲近,她不依地继续嚷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你不要抱着我,你……”抗议间,她又呛着了喉咙,喘咳几下之后,基然发现抱住她身子的手臂箝的更紧了。 “别逞强,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白幽绝冷傲威凝的面孔逼靠得她好近,灼人心神地。她急急侧首埋在他的胸膛中,不敢仰首正视他。这股温馨的感觉更是让她再也无法开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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