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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则美矣,可惜她在少主的心目中却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搪瓷娃娃,所以她吸引不了你,你说我这话对不对?”孟怀胸有成竹地道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白幽绝无喜无怒,七情不动的脸庞看不出他心中所思。

  孟怀摇了摇食指。“我可是经过多方面的观察这才做下这结论,可不是胡言乱语编来的。不过这回我总算真正感受到了,路湘凝的确配不上你。”

  “娶妻当娶贤淑,湘凝够格了。”白幽绝淡淡地道。

  “你的说法也是没错啦,单论贤淑,路姑娘在女红及内务方面可说是无可挑剔,不过人啊,总是不能满足,在这一生里,若能找到一位灵犀互通的女子,岂不是更妙。”他看着白幽绝,探索地问:“老实说,你对这门亲事觉不觉得遗憾?”

  “遗憾?”白幽绝下了一只白棋。“现在正为多事之秋,我岂可为儿女私情而分心,何况路姑娘的亲事是我父亲所订,我岂能违抗。”

  “听完你这番话,真不知是该为路姑娘的所托非人而深觉不值呢?还是该替你洒下一把同情泪?”

  他白了他一眼。“孟怀,你只管专心下棋,其他闲事少管为妙。”

  “孟公子,你等等!此子若是下于此处,你必败无疑。”清脆的嗓音暮然响起,两个男人霍地抬首例望,一个端着杯盘正欲奉茶的女子,正微低螓首,专心端看那盘棋局。“孟公子,少主以攻为守、以退为进、完全反其道而行,他的目的就是想骗孟先生入瓮,先生若不仔细思看,将黑子这么一下,我想你必定会被白子围攻而败。”她细长圆润的指头拾起一只黑子,往棋盘左上方一摆。“棋势行走至此,大势已然笃定,孟先生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力图保住江山,和少主打成个和局。想转败为胜,我想是不太可能了。”

  “姑娘好棋艺。”孟怀的眼睛惊喜地望着棋盘,当他抬起眼望着这名助他解围的高手时,不禁倒抽一口气……好一个美貌无双的姑娘。

  “多谢孟先生夸赞,奴婢不敢当。我会懂得走下这步棋,完全是因为先父生前也是棋艺好手,所以我才懂得这破解之道。”

  孟怀在凝视她好半晌之后,突然拧眉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否则我怎会觉得你好生面熟?还有,绿儿呢?怎么会是你来奉茶?”

  “绿儿身体不舒服,所以白总管要我暂代绿儿的工作。”突地,她将脸儿垂得低低的,语带惶恐地说:“奴婢放外自作主张替孟先生下棋,真是对不住!恳请少主和孟先益原谅奴婢的一时忘情。”

  “姑娘,你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孟怀见不得那张梦幻般的容貌带着畏怕之色,急急笑说。“少主也不会责怪你的。

  “真的吗?少主真的不会降罪奴婢?”她大胆地仰起脸,凝视着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白幽绝,她那张绝美的丽颜在她抬起的那一瞬间,曾夺去白幽绝瞬间的清朗神智。

  “你是谁?”白幽绝犀利地盯住她。

  “奴婢姓秦名唤忽兰。”她拼命克服打从心底发出的冷颤,力保镇定的回答他的问话。

  “我不是问你这个。说!你是谁?”白幽绝从石凳上站起,有力的大掌抓住她雪白的细腕……

  “好疼!”她痛呼,杯盘落地,洒得她满身。

  “少主……”孟怀急急地想救下秦忽兰,却被白幽绝冷凝的眼瞳给止住了想说的话。

  “孟怀,你下去!”

  “少……”

  “下去!”这一声令,骇得孟怀不敢不从,急忙退下。

  两道冷芒依旧射向脸色发白的秦忽兰,抓住她纤腕的大手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很大胆!”他的口吻恍如噬人的猛兽,要将她生吞活剥似地。

  “少主,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次呼痛。

  “不懂?”突地,他掐住她的下颚,灼灼的目光闪着危险寒芒。“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许昌才对,怎么会突然现身此地,还特意想吸引我的注意。”

  “你记得我是谁?”她毫无惊讶之色。

  他一脸的不置可否,他怎么忘得了。一个多月前,他曾在齐燕山林内救过她,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也不知被泥垢溅脏满身的小泥人竟然拥有一张绝俗的容颜,但她那对慧黠的眸子已无时无刻地萦绕在他脑中,进驻不去,甚至还多次在梦中捉弄着他。而今再见,她那双聪慧的眸子依然造成他的悸动,而那张绝俗的丽颜更是惊心动魄地撼着了他他压抑着再见着她的喜悦,却也敏锐的明白到,此女绝非寻常百姓,她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尽是不可轻忽的气质。少主既然记得我,那我也不再累赘多叙。没错,你的怀疑是有理由。因为我此时此刻应该在许昌才对,是不该突然出现在此处遭受你的折磨。“她挣扎地想摆脱他的箝制,可是反而被他抓得更紧,她只好忍着痛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听完我的解释后再定我的罪。“

  他不语,也没放手的意思。

  “我和白沙将军走到释明县时,遇到了许昌的故友,他告诉我,我唯一的亲姑姑也因为我爹的缘故而被官府通缉,举家天涯亡命了。你说说,听到这消息后,许昌我还能去吗?所以我才请求白沙将军带我回头,他答应了让我留在白家里为各位兵士尽一己之力。”她忍痛地望着他深不可测的眼。

  “我应该相信你吗?”好半晌,他才道。

  “谎言能蒙蔽得了少主吗?”她反问。

  “是不是事实我会查证清楚,若你所言不虚,我或许会考虑让你留在白家军里,但是你若骗我……”他的大手放开了她的手腕、也饶过她的下颚,却在她轻吁一口气的同时,被他一把拉进胸膛中,整个人被他宽阔的胸怀给包裹住。

  没来由的芳心一怦,美丽的娇容染上一抹红颜,她急忙首掩饰她这种不该有的情绪。

  “看着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又再次强迫地托起她的下巴,放肆的眸光先瞄看她的娇颜,进而望向她的襟口。“听好,你若胆敢欺瞒我,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折磨。”他赤裸裸的眼神仿佛正在剥除她的衣裳,邪恶透顶。“军妓的位置,我会让你尝尝。”

  “你……”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双手不由得抱住胸口。“你身为抗元志士的最高统率者,竟然会有如此龌龊的思想。”

  他冷凝一笑。“对付别有居心的奸细,我不认为需要仁慈。”他的拇指来回地摩擦她柔嫩的雪颊,无情地说道。“所以你最好别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会时时刻注意着你。”

  “知道了,快放开我,白少主。”秦忽兰忍住心慌,急急喊道。而他这回也当真放开了她,就在秦忽兰转身急欲想走时,白幽绝冷然的命令又劈向她的耳膜。

  “去告诉白总管,从此刻开始,你只在竹楼服侍我。”

  提着罗裙奔逃的她听见了!原本,她该高兴的,因为她已经成功的接近了白幽绝。但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整个心却被惶恐、畏怕,以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给紧紧包围住,她……真的全然失措了。

  “少主,您要的资料已经全部调查出来了,您请过目。”孟怀将白家军旗下的探子所搜集探出的情报整理成册,呈给待在书房内的白幽绝。

  他接过了手,快速的例览一遍后,有些忧德地道:“秦忽兰说的难道全是事实?”

  “应该是真的吧!”孟怀也挑不出可以怀疑的地方。“秦姑娘的父亲的确在元廷为官,因为上谏元帝,触怒了那昏君,这才遭受被诛灭九族的命运,除此之外,我每当想起那日救她的景况,都不免冒出一身冷汗,那可谓是九死一生啊!所以我想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吧!”

  “但她要是别有用心,布置出令我们相信她说辞的环境背景来,这些资料可全成了废物。”

  “少主,你既然打从心底不信她,那为何要把她调到你身边?况且我可清楚得很你向来没有使唤奴婢的习惯,这回怎……”孟怀露出了不解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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