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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堂可可再度揉起眼睛,不,不对,是她眼花了。

  "我要下车。"她扳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我喝醉了,我一定是喝醉了,所以脑袋才会产生幻影。"她拼命说服自己现在是处于作梦状态,听到的话语更是虚假的。

  不信、不信啊……

  冷无肃倾身过去扳正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替她系上安全带。

  "没错,你是喝醉了。"他并未跟她在言语上多起争论,跟个醉昏头的美人又能谈出什么结果来,他只是直接启动引擎,驾驶跑车驰骋而去。

  行进间,她昏茫茫地呆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睡个觉。"

  "呀!"她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好快,好像两个人已经跳上床去,她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继续幻想。"对,睡个觉,等我睡醒过来,酒精退去以后,我就会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马路边的,是的,一定是这样……"嘀咕完话,她当真让自己睡死过去。

  一觉醒来,堂可可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非常豪华的卧室里——的确是一间品味非常非常高贵的美丽卧房!

  头上水晶吊灯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仿佛能镇定人心似地,墙上所挂的字画是所费不赀的艺术品,她身子所躺的床铺舒服到让她愿意一辈子黏在上面也不愿起来,床头边的小柜子还有个骨董花瓶,插在花瓶内的鲜花正飘送着淡雅清香。

  舒服到令她想就此沉睡下去,连宿醉都不再是件痛苦事。

  "这是哪?"

  只是——再怎么恋恋不舍还是要起来,环顾周遭环境后,她确定了一件事,这是一家大饭店,而且很可能是一晚要花上数十万元的总统套房。

  "不会吧,我怎么会睡到这里来?"她揉着仍微微作痛的额角,移下床,把偌大的空间先梭巡一遍,奇怪?除了她以外并没有旁人。

  "阿野?"她叫,没人应她——她静下来,一颗心却愈跳愈忐忑,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叫另一个人的名字,她害怕要是真把他给喊出来的话……怎么办?

  堂可可耍赖似地往地毯上一坐,索性等着该出现的人现身;只是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半条人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可能的呀!"就算她想当缩头乌龟,可是用钱砸出来的景象也让她无法回避,能够大手笔地把她安置在这么"高贵"的总统套房内的肯定只有一个人,而阿野跟她一样都是穷光蛋一个。

  "冷、冷无肃!"没办法了,她豁出去狂喊,早死早超生。

  没人出现。

  "咦?怪了?冷无肃!"她再喊一次,仍没回音。"真的怪了,要是他,他不可能不来跟我纠缠,缠也会把我给缠死的……"可是——真的没出现,无计可施下堂可可只好打电话询问饭店服务人员。

  "堂小姐只管安心在我们饭店休息,其他的就别担心了。"服务人员客气有礼地答覆她,却是不着边际的安抚。

  "那——那由谁付账,这个总该可以说了吧。"她是穷光蛋一个。

  "所有的住宿费用自然有人会跟饭店结算,你不用担心。"又是套不出答案的回答。

  "不能直说吗?"她按捺不住了。

  "主管只有交代这些事。"服务员也挺无奈的。

  "好吧,谢谢。"她不再追问。奇怪,这根本不像是冷无肃的作风,他总是使尽各种方式在扣留她,邪恶的挟恩求报。

  除非不是冷无肃做的。

  堂可可带着满心疑惑把自己梳洗干净,服务生也将可口且美观的早点送进房内,布在餐桌上。

  她吃掉早点。

  接着拨电话给阿野。

  "你人在哪?"或许他有线索。

  "我在家里。"阿野明显地松了口气。"拜托,大小姐你跑到哪去了?手机关了,害我到处找不到你,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那。"还以为她出了意外。

  "我很好,没事。对了,阿野,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有啊,我看见一大群漂亮美媚。"他不正经地回道。

  "我咧——"要不是通电话,她早一棒打下去。"我不是问你这个啦。"

  "好,那你就别再问,换我问你,你昨晚躲到哪里去?吐死在路边了吗?"

  "是啊,我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她没说此刻的"处境",因为一切都显得太过怪异。

  直到离开饭店,仍是没见到冷无肃的身影。

  难道不是他?

  可是跟他的对谈太真实,而且他挺大方地让她享受了一个晚上。

  冷无肃真行,不管是不是曾经现身过,他就像是一抹不散的幽魂,撩得她情绪失控。

  第七章

  一股强烈的存在感倏地劈上心问,又来了,神情紧绷的堂可可回过头去,然而人行道上除了树影摇动以外,并没有奇怪的身影出现。

  "你在看什么?"阿野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没人哪。

  "阿野,你觉不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偷窥我们?"可是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仍然存在,而且这段日子以来时常发生。

  先前不敢说,怕是自己多心,会被阿野嘲笑,而她也怀疑自己得了焦虑症。

  "有吗?"阿野敏捷地四处勘查一下,有别于平日的吊儿郎当,事实上一旦有事上身,阿野的身手足够摆平许多事,这也是为什么"侠盗首领"指明他陪在堂可可身边,这就是重视。"并没有可疑人物,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事实上她最近挺不对劲的。

  "我也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打从饭店事件后,她仍然没见到冷无肃,甚至连让她查证的机会都没有。那晚究竟是她酒醉后的幻想,还是冷无肃当真现身过,因为后来她查到冷无肃在两个多月前,也就是放她离去之时,立刻离开台湾,归期未定。

  "可可,你心里所惦记的人究竟是谁?"阿野忽地一问。

  她反射性地道:"我像是会惦记人的人吗?"心性凉薄的堂可可岂有情?

  "会啊,你已经学会惦记人了,而且还很严重。"心结未解,拖下去只会更麻烦。

  "你胡说八道。"他的话荡进灵魂深处里,令她心口一揪。

  "我是在胡说八道吗?"阿野坏坏地倾近她。"可可,其实会惦记人是件很幸福的事,代表你是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真女子,这并没什么不好的……"'

  "你别再说下去了!"她逃避地喊了声,气恼地掐住他的咽喉。"你别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阿野任她掐住脖子,反正也不可能掐死他,倒是——不乘机"欺负欺负"她就不好玩了,堂可可可是第一次动了感情。"丫头,要听老人言哪,你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虽然带着刺,却绝美得惊人,而且你未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依你的年纪现在恰巧是思春时刻,其实你又何必排斥呢。"呃——她突然加重力道。

  "你、你、你——我叫你不要说了你还扯,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不懂啊……"思春才不好,负担是种罪罚啊!

  "呃——"他吸着气,却进不了肺,她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可、可可,我快——快被你掐死了啦——"激怒一个女人就是连命都不保——他后悔了。"救——救命救命啊!"

  她松手,恨恨地一跺脚。"阿野,你在耍什么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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