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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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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故装可怜,我不会再中你计。”锐眼一眯,修长的指头立即抚上她苍白的唇际,极其讽刺地问着:“告诉我,你这片唇,有几个人亲啄过?”大掌突又滑下她柔美的肩胛处,五爪猛地紧紧钳制住。“这里,又留有多少男人的印记?”她迎视他的愤怒,想解释…… 刷地一声,素薄的衣裳被他撕开,露出凝脂似雪的玉肌来,肚兜所蔽掩不住的臂膀及半敞露的胸脯,一一呈现在他眼前。“这身子,又有多少男人躺过?”他阴狠地嘲谑。 “不!”她倒抽凉气地抢过榻上的被,盖住自己的裸露,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论断我。” “为何不可?”他无情地道。“以色诱人,不正是你的看家本领。” “看家本领?”闻言,美丽的容颜委屈不已的频频摇首,更凭添她的娇美。展斜阳若不是早已培养冷硬的心肠,早就心软得不愿责问她。“以色诱人?”任薰衣一直都了解他对任家的怨恨,却从不知道他竟会视她为妓,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美貌,可从不曾以此为武器,除了…… “展哥哥,你这段侮蔑的言词,不单单是在辱没我的清白,也等于在侮辱你自己的尊严,你知不知道?”她怨懑地责道。 “侮辱我自己?”干他何事?“因为,我会成为你的妻子。”她淡淡出言,却石破天惊地震撼了他。 “妻子?”展斜阳眼瞳大睁。“你说什么,妻子?” “是的,妻子。”她深深吸了口气,扬起一抹不容错辨的声调。“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就决定将自己许给了你。”她永远忘不了那幅绢画所带给她的震撼,以及那股铭心刻骨的悸动,即使现在表露的真情只会让他当作荒唐言、视为无耻事,但她不在乎,她所受不住的,是展斜阳无的放矢的指责,她没理由承受这条莫须有的罪状。早知他会挟怨以报,却不顾自己生死,留在薰梦苑迎接他的来到,除了是想成就自身这段牵念之外,最重要的是想治愈他的创痛……一个不该成为冷血杀手的铁血汉子。他能不能感受到她的一番苦心? 什么话?他的仇敌之女,竟昭告要嫁他为妻,还早在十三岁那年,就莫名地将自己许给了他。这番大咧咧的告白掷入他的心湖,掀起的不是感动,而是她的用心,他不得不细究这女人的思维……展斜阳冷冷一哼,这厚颜无耻的工夫,吓煞人也。 “为了要我饶你任氏一族,你什么话都可以说尽、叶么惊世的举止都敢作为,甚至不惜拿身体来当筹码,你好样的!”他偏颇地将她的真情,转为不堪的一面。 “我不单只为任家,也为你。” “为我?”他鄙夷地冷哼。“这话未免可笑。” “不!这绝不是笑话,因为我……”话倏然停住,展斜阳嘲弄的神态在表示他不可能听信她任何的言语,此刻的辩解只会落个白费工夫的下场罢了。 “展哥哥,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的作为绝无半点恶意。” “惟有傻子才会上你的恶当。时间,我可没忘,你爹目前最欠缺的正是逃亡的机会。”他又曲解她的意, 她无奈地暗暗喟叹一声。“怎不辩驳啦,或是被我给料中了?”平静的表情端是危险的前奏,他不怀好意地将唇倾近,缓缓地移向她如花瓣般轻柔的唇际,近在咫尺间。心狂跳如击鼓,怦怦然地叫她乱了章法,却无法忽略,那双充满情欲的眼,盛载的是戏弄与不屑的泽光,他压根儿当她作随便的女人。想退…… “你好像很害怕。”唇瞬间下落,霸道地吻住她欲逃开的嘴儿,粗暴地含掉她欲语的抗拒,疯狂地蹂躏她的柔美,他舔舐着、啃啮着,直到唇瓣红肿不堪,他才尽兴似地移了开来。“喷!喷!不对,你不该怕的,又怎能抗拒我呢?方才是谁厚颜无耻地说要成为我的女人?”他噙着嘲弄的笑意。 她惊愕地愣住,他竟反拿她真情的表白来堵她、羞辱她。邪魅的眼眸不怀好意地勾起,嘴唇讥诮一扬,大掌迅速捉住棉被的一角,无视她的惊呼,打定主意要将她最后的屏障卸除掉,决定就给她一道终身难以抹灭的印记。粉脸煞白,他真的想…… “等……等一等!”她拼命咽下恐惧,捉住残存的勇气。“你……你可以在此刻要了我身子,但是……但是你……你必须视我为妻,给我名份。” “名份?”她竟荒唐地提出这种要求? “你想要冠我展家姓?” “没错。”她点头。 展斜阳怪异地看着她,霍地又勾起她的下颏,不住地上下打量着。眼不能挪、心不能惧,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他知晓,她的这项要求绝对出于真心与郑重。 半晌后,他笑了出来,轻蔑的狂笑声回荡在房内四周。 “你扪心自问,配吗?”讥诮的冷盲一撂,似要甩掉什么般地快速步出厢房外,一点迟疑也没有,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她的坚强与自尊。人走了,空空洞洞地,但残酷的邪笑与嘲弄犹然在耳,回荡不休呀……挥之不去。苍白的丽颜偎人锦被中,双瞳不得不紧紧闭合,紧紧地,是这么拼命地想阻止眼眶中的浑圆珠泪滚出,不可掉下来的…… 知道吗?真正的任薰衣并没有她自己所以为的那般坚强,每回面对着深沉难测的展斜阳,虽然表面看似应付自如,其实骨子里是恐惧的,同样惊悚无比。敢勇于面对,只因盘踞心头的赎罪之情,更明白一味的逃避不仅改变不了他的千里追杀,更只会换得任氏一族终其一生处于惶惶之中,永世不得安宁。正因明白,所以即知情势困顿艰险,也知所面对的主宰喜怒难料。但她仍愿一试,相信着也许动之以情,或许乾坤可扭、血腥干戈可化。 窗棂外,风雪已停,当空的星群绽放出璀灿的明亮,似在预言美好的将来。姑且这么安慰着自己吧!况且费心的耕耘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可期吧!轻吁一口气。告诉着自己,不管在他的心目当中,现在是如何看待着她,也不去在乎在他的眼光下,她的作为是如何荒唐可笑。决心既然已成,断然不会更改。谁让五年来的牵念,是断不去了… 悠悠转醒,秋眸缓缓睁开,天际已是大白。 风寒未愈的脑子虽然经过一夜的休息,仍然还是昏沉晕眩。 她强撑起疲累的身子,覆身的锦被顺时滑落,同时也瞧见自己不整的衣裳,而肩膊隐隐传来的痛楚也教她忆起昨夜所遭遇的一切。被他紧锁过的肩膀,五指红痕仍是清晰未退,被他撕破的衣裳,依然可怜残败地躺在床铺角落处。苦苦一笑。百味杂陈地抚着他所“赐予”的印记,叹了一口气。 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因此而终止,同样的情节极可能会再发生,毕竟现在的展斜阳是以戏弄她为乐。谁教她是——仇人之女。算了,思多无益,只会让自己掉进无助的漩涡中,见招拆招才是她该做的。 抓起躺在角落的衣裳一瞧,居然败破得无法再穿上身,怎么办?她要如何出门见人?才想着,眼角余光竟然譬望到,在镜台上,不知何时已放了件质料厚韧的上衣与裙装,而四角桌上,也有三盘佳肴布放其上。这些该是他的心意吧,原来,在他看似铁石心肠的酷冷下,也蕴藏着几许柔情……也或许,他对她已有丝好感…… 穿上了衣,为饿了好几顿的小腹填进食物,转眼间,桌上的佳肴被她横扫一空,残渣不剩。没办法,她实在饿惨了。等饭足之后,才猛然惊觉,昨夜狂笑离去的阴沉男子,无时无刻总监视住她一举一动的展斜阳怎未出现?奇怪,都日正当中了,这未免悖离了常态。撑着仍不适的身躯,脚步虚浮地来到隔壁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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