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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从今日、此时此刻开始,你只能选择全力配合我,因为我要赢这场官司。”

  聂芸嫣的身体一僵。“我的辩护律师是旭日。”

  他打断她:“龙旭日只有三成把握,而我一定要赢,你明白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你以为呢?”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我没有钱可付你律师费。”

  “一个平民,通常都无法负担昂贵的律师费,不过——你可以求我。”

  “我已经求你了。”她低语。

  “你刚才是为我们的孩子请求我,现在,我要听的是你为自己的自由求我。”

  “你是个残忍的男人。”她心里开始暗暗恨起他的自大,他完全懂得何时该在敌人的伤口上撒盐。

  “求我!”他低吼。

  “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我从不玩游戏。”他静默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求我,否则以龙旭日的能耐,最多只能将你的案子弄到改判十五年监禁。”

  她咬着下唇,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四年前她已经做过一次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失去耐性的南诺尘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我求你……”聂芸嫣柔声哀求。

  “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我求你。”她略提高音量喊道,这已是她最大的限度,如果他还是有意刁难,她也无计可施。

  “很好!”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以手掩面,发现泪水早已不知在何时又流了下来。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崩溃了,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不能自己?她不是告诉自己根本不要记得那一夜,不要想起这个男人了吗?

  但是小宇的存在,总是无时无刻地提醒她,四年前她与他之间确实有过什么。

  她哭得身子颤抖甚至无法站立,必须蹲下,尝试吸气。总有一天,她要向他证明,平民如她也有值得他甘拜下风的美好特质;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撕下他戴在脸上的傲慢面具。

  南诺尘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住所,他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打了零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出问题,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却净说些混账话,真是杀千刀的。

  要不是龙旭日的出现,让他妒火中烧,失去冷静,他相信自己不至于失控至此。

  小宇,他的儿子,他竟有个三岁的儿子而不自知!据龙旭日的说法,小宇现在交给保母带,不知道他和芸嫣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像谁多一些。他嘲笑自己,满脑子全是亲情。

  让小宇认祖归宗的事大概得先往后挪一挪,芸嫣的冤屈必须先洗刷,他无法忍受看见她忧郁的眼眸里泛着泪光。

  先前,他仔细读了一遍龙旭日提供的资料,他当然相信芸嫣是无罪的,只是不利她的证据过于强硬;而对芸嫣有利的证据却比高山上的空气还要稀薄。

  聂芸嫣的继父在聂芸嫣六岁时与她母亲结婚,带来一个拖油瓶,也就是此次检方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她哭诉着亲眼目睹聂芸嫣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偏巧,聂芸嫣和她的继父始终不对盘,要不是聂芸嫣的母亲让她放不下心,她根本懒得多看继父一眼。这些全是龙旭日补充的题外话。

  弱点?弱点到底在哪里?他相信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弱点,都有死穴,这个案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回到家,简单冲了澡,聚精会神地开始作基本整理,这是接下案子后抽丝剥茧的第一件事,看似简单,其实当中蕴含着高度智慧。

  他划出所有与当事人有关的人、事、物、地,做成横轴、纵轴。先从一个点扩及一条线,再成一个面,然后每个点、线、面都有其关联性,这些关联里往往藏有敌人的弱点,他必须由这些网状的脉络里找到致胜的蛛丝马迹。这场官司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场官司都重要。

  翌日,南诺尘又来到拘留所见聂芸嫣,他有几个需要她才能澄清的疑点。

  “当日你为什么要回你继父家?”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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