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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刚开始会恨,因为她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呆瓜,后来叶眉哭着求我原谅,说她是因为得不到我的爱情所以想尝尝被爱的滋味,而那个男人说爱她。”他轻轻地摇头,十分不屑叶眉可悲的行径。

  “而现在的你,又想在无爱的情况下娶我,你不怕重蹈覆辙吗?”

  “你不同,你是个对爱情、对婚姻有洁癖的人,一旦结了婚就会忠心,所以我想要娶你,也因为我很喜欢你。”他用他的方式说服她,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能说服她,他将永远失去机会。

  “但是你不爱我。”

  “我很坦白,不是吗?我并没有利用你的弱点欺骗你,骗你说我爱你,欺骗是一条比较容易的路,可是我不愿意那么做,我把事实告诉你。”

  该死地把事实告诉我!她情愿不要知道事实,多伤人啊!她咬着下唇挣扎着,他怎么会有如此锋利,如此擅说的口才。

  她——轻轻地点点头,她愿意冒险赌一赌。

  得到佳人的青睐,他的内心欣喜若狂。

  婚礼简单隆重,晚上在海之朝露宴请宾客。

  风同谊也是座上客,远远地看着她,没有非分之想。

  因为他知道薛佛深深地爱着她所选择的男人,只能说他晚了一步,若是他先认以薛佛,他有自信,今晚的新郎会是他。

  他朝主桌望了去,观察着薛佛,他可以很强烈地感应到她的心事重重,脸上挂的笑容是那么的表相,怎么了?那个男人不是你所爱的吗?嫁给所爱,不正是我们这类纯情的人最强烈的渴望?为何又不快乐呢?

  新人敬酒时,他举杯专注地看着她,薛佛朝他轻轻地颔首,好像在告诉他——

  “给我力量好吗?我好怕呢。”

  突然——一切像是慢动作般,天花板上嵌着吊灯的锁链吊诡地松落,水晶灯不偏不倚地砸在新娘的身上,毫无预警地,鲜血染红了新娘的白纱,首当其冲的是新娘的头。

  许多宾客皆挂了彩,包括新郎官,他怒吼着,恶狠狠地骂着,似乎诅咒命运的玩笑,他的脸也被吊灯刮伤了几道血痕,但他根本感觉不到痛,他愤怒地移开水晶灯,狂野地抱着一身是血的新娘直奔最近的医院。

  老天爷呀!老天爷,请你不要对我这么残酷好吗?失去她,他会死,他真的会死。急诊室的灯还亮着,他的心整个煎熬地纠结在一起,他好恨自己,他竟然告诉她,他不爱她。现在,他就要失去她了,他痛苦得想追随她而去。他不爱吗?他爱她爱得心慌意乱,爱她爱得心痛不已。

  神啊!你听到我的呼喊了吗?请你不要带走她好吗?我还没有爱够她啊,留她下来好吗?求你。我不会再轻视爱了,我知道我亵渎了您的美意,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范拓芜把头深深埋在双膝中间,不知自己已泪水满面,而护士要替他包扎伤_口,也为他所拒;每一个人看到他如此心碎的模样,都同情地掬着泪,陪他难过。

  “佛儿,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孤独地死去,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个世上。”范拓芜发着誓。

  医生由急诊室出来,范拓芜疯狂地奔上前。

  “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必须再详细观察七十二个小时,才能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

  听完医生的宣布后,隐身在角落的风同谊才悄悄地离去,他不是她的丈夫,对她没有权利。

  上苍恐怕真的是听到新郎的祈求,新娘终于脱离了险境。

  但是——

  “你是谁?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张开双眼,看着站在床畔煞是好看的一张脸,不着边际地问。这个人一定是她的亲人吧?不然怎会用着一双焦虑的眼睛直瞅着她?

  “佛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知道吗?我好怕再也不能好好地待你。”

  这个男人真是奇怪,怎会莫名其妙地跟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呢?他以前待她不好吗?怎会说怕再也不能好好待她。她的头好痛啊,连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她怎么了?跌伤了吗?她又问了一次:“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她真的不认得他。

  “佛儿,我是你丈夫呀,我们前天结的婚,海之朝露的水晶吊灯掉下来,砸伤了你。都怪我不好,太急着同你结婚,结果没在事前检查硬体设备,原谅我的粗心。”

  他趋向前,拉着她纤弱的手,轻轻地抚着纱布,无限柔情。

  她害怕地抽离他的掌握,他说他是她的丈夫,但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不记得有什么婚礼。

  “佛儿,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吗?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我无法承受。”他惶恐地说。然而,她真的不记得他。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男人站起身开了门,“恋恋,佛儿好像丧失了记忆似的,竟然把我当成是陌生人。”

  见到熟人,薛佛高兴极了,立刻问好友:“恋恋,这人好奇怪咧,一直说我是他妻子,你快告诉他,我还没结婚。”

  薛佛的反应,恋恋十分惊讶,看样子她记得一切,除了关于范拓芜,关于婚礼。为了不吓到薛佛,她只得婉转地说:“拓芜的确是你的丈夫,你被水晶灯砸伤,恐怕是失去记忆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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