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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的笑跟以住满是嘲弄意味的笑容不大相同。

  谢玉莲忘了自己还在男人怀里,有些疑惑地分析着贝天豪的变化。

  “远远走过来,看树上掉下来什么,还以为是山鸡,正想午餐有着落了,跑过来一接,却是一个装死的小姑娘。”贝天豪耸耸肩,道:“好好一顿佳肴飞了,还不够遗憾吗?”

  他没说实话,自己心里明白。

  看到她掉下来的一瞬间,他急得魂飞天外,三步作两步跑上接人的实情,没理由再让谢玉莲知道。

  就算她知情,大概又要炫耀自己魅力超群迷倒众生了吧……

  “好啊,你说我比不上一只山鸡!”谢玉莲又气又想笑。

  她才不信贝天豪会把她看成山鸡,明明是眼光锐利的捕头哪!

  “的确,山鸡不会老赖在我的怀里不下来。”

  “啊!”谢玉莲这才想起自己还被那个只爱午膳,不爱美人的家伙抱在怀里,窝在他怀里的感觉着实舒服,她只顾着跟贝天豪抬杠,忘了大家闺秀的矜持。

  想下来,够不着地,悬在半空的谢玉莲无计可施,只好望着贝天豪,希望他自动放下她……

  她的希望落空了。贝天豪正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恳求。

  “你……快放我下来啦!”即使再心高气傲,为脱离困窘处境,谢玉莲首先开口,平日的傲气消失无踪。

  “我突然觉得这样挺舒服的。”贝天豪微笑,一丝捉弄的恶意隐现。他总算得到机会反将她一军,正开心着。

  “你不是嫌我重,恨不得我早点下来吗?现在又胡乱说些什么!”谢玉莲红着脸,语如蚊蚋般抗议。

  “说的也是,那就下来吧!”贝天豪二话不说将谢玉莲放下地。

  谢玉莲一站稳,立刻怒气勃发,恨恨道:“你嫌我重?我哪里重了?荷香老夸我身轻如燕呢!”

  “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事。”

  明明想下来,现在放她下来又不满。善变的女人啊!

  “这是两回事!我不管,你一定要收回刚才说的话!”谢玉莲撒赖。

  自己说就算了,他可不该回应呀!

  懂不懂女孩子纤细易感的心啊?

  “怎么收?”贝天豪不解。

  跟谢玉莲作战,他连半分胜算都没有,还是识相点,别白费力气的好。

  “你大声说:‘谢玉莲一点也不重,是我贝天豪有眼无珠’,五十遍。”谢玉莲开出条件。

  “五十遍?”贝天豪质疑。

  这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要他对空大喊,在别人眼里不成了疯子?

  “讨价还价?一百遍!”

  “哼!作梦!”贝天豪回身便走。

  “喂!别以为你逃得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理在后叫嚣的谢玉莲,贝天豪加快了脚步。

  午膳还没有着落呢!

  山的另一边,南宫无虑在一栋简陋木屋前来回踱步,满怀焦急。

  昨天,荷香帮他挡下那一刀,使她负创深重,当场因流如注,南宫无虑打倒行凶者后,手足无措地抱着昏迷的荷香满山乱跑,想找大夫救她。

  当然,这是徒劳无功的尝试。

  奔跑了好一会儿,南宫无虑汗湿重衫,一面力竭气虚,一面心急荷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口,终于找到这间看似无人居住的木屋,并幸远的在附近找到一条浅溪,打水为荷香清洗伤口。

  起先,荷香说什么也不愿让南宫无虑为她治伤,只因男女授受不亲。然而伤在后背,荷香自己没办法清洗,经过南宫无虑苦口婆心一番劝说,最后还是从权,解衣任由南宫无虑处理伤势。

  怵目惊心一抹深红烙在荷香白嫩柔软的背上,看在南宫无虑眼里,无限感激同时也无比歉疚。

  这抹伤痕是永远去不掉了。

  她……没必要硬为自己挡这一刀的!南宫无虑伤感地想。

  如此细小的身躯,南宫无虑不明白她从哪里涌出的庞大力量,竟能将他一把推开,自己替他挡下这刀。

  他只知道,他亏欠荷香,深红的鲜血至今仍深烙他的脑海。

  疾行于林中小径,贝天豪被难缠的谢玉莲不时出的小状况搞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心底大喊倒楣,脸上不由露出疲惫神色。

  谢玉莲同情地问:“贝捕头看起来压力很重,是工作太辛苦了吗?我们光顾着赶路,难怪你吃不消。”说着放慢脚步。

  呵,这下知道本姑娘有多善解人意了吧?美女一旦展现柔情似水的娇柔一面,男人岂有不乖乖俯首称臣的?

  就算现下没办法以平日娇姿出现,也能以完美的气质攻陷贝天豪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做自己的护从!

  “被妖怪缠上,想不疲累也难。”贝天豪当然不领情。

  令他疲累的根源义正辞严地在他身旁唠叨个没完。

  这回说她是妖怪?

  “别老在我身上加绰号好不好?”谢玉莲抗议。

  世界上有像她这么艳丽动人的妖怪的话,贝天豪该拈香上天赐他被妖怪缠身的荣幸才对!

  “我只是实话实说。”贝天豪懒得跟她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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