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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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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不知不觉便敛了笑,只是风惜惜顾着观看手中的白莲,没有注意。 “当时先父所说的话也和你爹亲一样。” “这样啊。”风惜惜不经意地附和着。 裴逸清的面色忽然微微变了。 稍后,接过她手中的白莲花,他端详着,然后轻轻将它插上她的鬓畔。莲艳人娇,他淡淡地笑了。 “惜惜,你知道吗?你真的好像这朵白莲花呢。” “是吗?”风惜惜回眸一笑,明艳无比。 裴逸清轻叹,“是。” 上岸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 两人倒也不急着回去,便在湖畔附近选了一家酒楼,上楼用餐。酒楼名为醉香楼,其厨子所做的酒菜听说甚是不错。他们叫了几碟小菜,一壶美酒,倚窗共饮,看窗外夕阳霞光,映衬着满湖莲花,无限美好。 “人生常得如此,岂不快哉?”风惜惜幽幽轻叹。 裴逸清一笑点头,“可惜这里无琴,不然,真想对着这晚霞湖水,听你一曲瑶琴清歌” 她柔声道:“瑶琴虽然没有,清歌一曲却是不难。” “好啊!”他拍掌,“那我就听你清歌一曲,如何?” 风惜惜随即轻启细嗓清柔婉转地唱了起来:她唱的是一首宋人张先的《画堂春》。 外潮莲子长参差,霁山青处鸥飞、 水天溶漾画桡迟,人影鉴中移。 桃叶浅声双唱,杏红深色轻衣。 小荷障面避斜晖,分得翠阴归。 “好!” 一曲唱罢,裴逸清正待鼓掌,围屏外面先传来了稀稀疏疏的拍掌声。随着掌声,一个白衣少年施施然走了进来,笑道:“不速之客来访,主人千万莫怪。” 裴逸清和风惜惜将目光转向他,只见来人年方弱冠,仪容秀美,穿着一袭雪白罗衣,不染纤尘,但并非两人所认识的熟人。 想来他必定是被风惜惜的歌声打动,所以冒昧来访的文人雅士了。 “有何怪罪之理?”裴逸清站起身来,微笑道:“在下姓裴,这位是风姑娘。请问兄台贵姓?” “小弟姓龙,名三。”白衣少年落落大方地道,“偶经此地,在外面听得风姑娘一曲清歌,音可绕梁,不知不觉间被吸引住,有心想要结识,所以冒昧过来打扰,不知两位可愿与小弟同坐共饮?” 裴逸清笑道:“看龙兄风采,必非俗人,我想风姑娘必然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知音人吧!” 三人相视一笑,各自落座,畅谈起来。 “听龙兄口音,想必是京城人氏?”裴逸清问。 “正是。”龙三笑道,“小弟自幼生长在京城,很少出门。这次是仰慕金陵繁华而来,果然长了许多见识。不过我听两位的口音,只怕也不是本地人吧?” 裴逸清点头,“小弟原本也住在京城,数年前搬来金陵,口音里大约还带有京城人的味道吧。至于风姑娘——”他转头望着风惜惜,也不知道她原本是何处人。 她细眉微微蹙起,“惜惜原本也是京城人,只是父母早亡,辗转流落,到了这里罢了。” 龙三看着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我们三人同是京城人氏,却在这异乡相逢呢。”也许是少年风流的缘故吧,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风惜惜察觉到了,面色不觉微微一红,低下头去,再不肯多言。 裴逸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龙兄离京不久,不如为我们这两个久离京城的人说一说京里的新鲜事可好?”他提壶为每人斟满酒,率先举杯,“也好慰一慰我们对家乡的思慕之心。” 龙三举杯笑着和他的杯子轻碰,“京城里最近也没什么新鲜事,笑话倒有一桩,说的是靖安侯府,寻找他们小侯爷的赏金价码越来越高了,如今已高达一条消息一千两银子,如果找到人立刻奉上十万两银子的天价。 “上个月有人因此异想天开,妄想冒名顶替,博得荣华富贵,结果被裴老夫人气得用龙头拐杖打了出来。” 裴逸清怔了怔,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人可真是想银子想疯了。” “可不是吗?”龙三点头赞同,“那小侯爷虽然离家多年,但侯府里的人又岂会认不出他,更别提裴老夫人是小侯爷的亲祖母了。不过侯府里的人也真是急疯了,一千两银子一条消息,唉,都不知有多少人拿着假消息去骗他们。” 裴逸清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沉声问:“听说那小侯爷早已失踪多年,他们不是应该另选一位新的侯位继承人才对吗?” 龙三摇了摇头,啜了一口杯中物,“听说别人也这么向裴老夫人提议过,但是她死心眼,一心只认定侯位只有她这个孙子可以继承。唉,在下和裴老夫人还有一点远亲关系,去年曾偶然碰见过她,老人家真是老了!佝偻着背,看起来好不可怜。她那个孙子若有良心,也该回去看看她才是。” 裴逸清怔然不语,一个人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 风惜惜看他如此饮酒,虽然不知原因为何,心里却着实怜惜。当下低声劝道:“别喝了,公子,酒喝多了伤身,别喝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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