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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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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可怜浑似我 不知是何时辰,莫名的声响隐隐约约,贺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是男性宽壮的胸墙,她的脸趴在上头,感觉着他的体温,长发柔顺地披散开来,盖住自己的裸背和他未着寸缕的身体。 贺兰微抬起头,细细打量熟睡的他,思及那些翻云覆雨的事,内心万分羞涩,却也甜蜜无比。 肌肤之亲呵……她与他已有了夫妻之实。一时间,心跳又短促了起来,她稍动了动,想移开覆在臀上的大掌又担心吵醒他,缓慢动作里赤裸的身子无可避免地磨蹭着他,发丝荡在他的肤上。忽然,贺兰凝住不敢动,好似听见一声低喘,她悄悄回眸,发现铁无极仍合着眼,剑眉淡蹙。“做恶梦吗?连睡着也要皱眉。” 幽幽叹了口气,指尖不假思索触着他的眉心,不知怎么地,她主动地倾身过去,唇瓣贴在那处皱折,等回神时,脸蛋红得宛若赤霞,霎时间,一泉热流由心底深处漫出,融化了她所有感官知觉,这层体验比肉体的亲密契合更令贺兰动容,轻轻战栗,心中有些明白了。 “人间女子多痴多傻,原来,我亦是其中人……”她忍不住要去期盼,一如任何浅尝情爱的世人,奢求他能珍惜她,心中有她。 将那份冀望藏起,她又吟回低叹了。 静夜里,那“笃、笃”的声音再度响起,引来贺兰的注意,方才,便是被这响声吵醒的。费了些许工夫,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边,她抬起衣服披上,倾耳细听声音来源,然后就着窗外月光,她看见床角下一个四方的竹篮,里头又“笃、笃”地出声了。 好奇心驱使,她伸手揭开上头的盖子,一看,不由得笑了出来,竟是一只小兔儿,它前脚不断扒着四周,身子如同小雪球。 “你怎被关在这儿呢?肯定闷坏了吧?”贺兰抚着它的绒毛,昏暗中,它两颗眼珠圆亮有灵,可能禁锢太久,它一跳竟扑进她的怀中。 “小家伙。”贺兰悄笑着,想喂兔儿喝些水,刚站起来,一双粗壮臂膀由后头欺身而上,拦腰将地勾回床帷里。来不及惊叫,灼热的唇抵了上来,男性的味道已侵入檀口中,吮着她的小舌。 贺兰试着推拒,可恨那男人如一座山,她完全受制于他,在那兜头而来的情潮里载浮载沉,直到铁无极松开自己的嘴。那是一个极美妙的经验,占有了处子之身,两人欢爱的气氛犹未散去,萦绕在床帷内小小的空间,他睡得虚虚实实,却因她的触摸而心猿意马,想抱她的欲念再度清醒。 胸前摩蹭得好痒,他垂眼瞧清,见到那团白毛在她怀中,微怔了怔,视线上移,望人贺兰醉醺醺的烟水美眸,双腮酡红,面如桃花……毫无预警的,雪梅的脸庞闪过脑海,同样怀抱着兔儿,同样水雾雾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睨着他,他读出她笑中的幸福,脆弱又可贵的幸福。 “寨主……”贺兰怯生生地唤着,不知他为何脸色陡变。 猛然,铁无极扫掉她怀中的小兔,眼里染上风暴,低声切齿,“别碰它。不准你碰它!”在心里,没有谁可以取代她……雪梅,一个心痛的名字。 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痛楚,贺兰双手捧着他的脸,专注凝视着,“您不爱别人碰它,我不碰了。”说没受伤是骗人的,她心里也痛,些微的酸涩委屈。完全不了解他呵……他深沉的情绪、暗藏的秘密,还有无端的痛苦,何时,他才会对她倾诉,她不怕等,只怕是遥遥无期。 某种奇特的气氛在两人间流动,说不上来是何感受,铁无极只觉得她的手心又软又香,不由得放缓脸部刚硬的线条。 “小兔说不定摔伤了,您不该使那么大劲儿的。”贺兰又叹气,瞄了眼床下,不知那只兔子跳到哪儿了。 那日,丹心上雪梅岗寻他,半途拾着一只兔儿,它没同丹心回寨,几日后,铁无极竟在自己房门外瞧见了它,没去理会,要教它自生自灭,那兔子兀自不走,连着好些夜就瑟瑟地缩在门边。 为何收留它?想起初衷,铁无极扬唇嘲弄自己,无可救药了,他心中还惦着那个背离他的女子。 “死了干净。”音调冷淡淡的。 贺兰被他弄胡涂了,摇摇头温柔地望着他,仿佛他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但她聪明的不去探究,脑中想到一件事。 “寨主,我有一事……求您?” 铁无极习惯性挑了挑眉,侧过唇在贺兰嫩手上香了一口,目前的姿势瞧不见她颈部以下的美景,可他双掌是自由的,随意地摸索揉捏着,处处皆销魂。他可以同别的女子翻云覆雨,发泄情欲,但若要更深的情感,恕不奉陪。他本无意再娶,既然已成事实避无可避,亦不会亏待自己,做了蚀本生意,他当然会好好地行使一个丈夫的权利,要她为他暖床,孕育子嗣。 “还叫寨主?我们之间很生疏吗?”他坏坏地说,指头轻拧着她的素腰身,“喊我名字。”“我有事……”贺兰忍不住发抖,鼻音好重,“无极……”那声音像在呻吟。 他低低笑着,浑厚的气息扑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引起细小的疙瘩。 “无极……”再次呢喃,她努力要捉回神智,不住地摇头,想将那些纷乱甩出大脑,“我……” “我知道……”他大掌揉着圆润的胸脯,瞧着她意乱情迷的神态,“你有事求我,兰儿……”俯下身,他含住她小巧的耳珠,这一刻,他无限温柔。 他唤她兰儿。贺兰感动莫名,反手抱住他,忆及水月庵的师太,她们也是这般唤她,真诚而亲切。 “我想回水月庵……师太和孩子们在那儿——” “你嫁了我,还想削发为尼?!”铁无极倏地抬起头,拧眉瞪着,他没忘记她是逃婚逃到他怀里来的。 “不是的!”贺兰急声辩白,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微顿了顿,眼中有难掩的落寞,幽幽细语,“我的亲娘死于难产,因而……阿爹恼恨我,自小便将我送进秀峰山的水月庵,师太待我极好,我挂念她们,还有庵里收养的孩童,我也挂念他们,我怕……怕……”她忽地转开话语,“我可不可以回去探望?” “你怕什么?”铁无极精明地问,手仍慢吞吞地抚着她的曲线。 怕阿爹恨她恼她,将怒气发泄在那些人身上,怕水月庵逃难摧残,怕师太和孩子们受到伤害,果真如此,这辈子她没法原谅自己。 “我可不可以去?我发誓,很快就回寨,我不会逃跑的,您若不信我,可以安排一个人在我身边……好不好您答应我”贺兰躲避他的问话,提及阿爹的无情,让她痛苦难堪。 评量了许久,眼神穿梭在那张精致的容颜,他突然大方地回答:“好。” “谢谢。您、您真好……”不知怎地,两颗泪珠竟滚出眼睛,贺兰自个儿也吓了一跳,她慌张地拭去,透过泪雾瞧着他,“我不想哭……可能太高兴了……我——”她又说不出话了,唇舌与他缠绵起来。 铁无极略略粗暴地吻她,那些珠泪让他莫名其妙的烦躁,他会派人陪她去,不是怀疑她会逃离,而是为了确保这一路上的安全,另外,他也要挖出她心底的事,那些她不愿说明的话题。 “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该怎么报答我?”他承认在乎她,无关情爱,只因她已嫁予他,是阎王寨的人。 “报答?”贺兰眨着眸子,温润的肩颈泛着红潮,细细地说:“我……身无分文呵……” 那男人又是低笑,脸埋进她高耸的浑圆里,模糊出声,“你值得不少钱。” 然后,所有言语都是多余的。春宵一刻,也值得不少钱…… 雪霁天晴,风虽冷,才有阳光便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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