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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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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若然不从,毁了你今日的承诺,那本王与你之间的师徒情分便是到了头,从此只当陌路,可否?” “师父!”丝雪霖凶狠地瞪大眼睛。 “可否?”他沉声再问。 她抿抿嘴,又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却知这已然是师父的底线。 “嗯……”她点点头,泪珠跟着大颗、大颗滚落,想到他说的“师徒情分到了头”、“从此只当陌路”的话……光想就痛到不行。 ……还哭? 她这招数只晓得拿来对付他,每每令他心志受到极大摧折。 暗暗叹了口气,他终是将她拉回怀里,大掌抚着她的背心轻拍了拍。 “师父……”她食髓知味般紧紧搂他的腰。 他没应声,鼻中嗅到女儿家独有的馨香,心头不禁震了震,模糊思忖—— 孩子当真大了呀。 似乎……不好再如以往那般任由她亲近搂抱…… 两个月后—— 天南王朝的东海战事终于迎来一场胜利。 战事规模并不大,算是让重新统整过的望衡军小试身手,水陆两军完成一次极佳的配合,奇袭东黎国靠近天南朝沿海的一个水上城塞。 望衡地方的百姓因这场胜仗欢欣鼓舞,尤其是城内的富家员外和拥有城外庄园的乡绅地主们,之前当真担惊受怕,朝廷水陆两军频出状况,怎么打怎么败,地方干脆自组民团,无奈敌不过那些摸上岸的倭人凶残剽悍,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实管不了那些家产。 幸得远在京畿的皇帝老爷够机伶,知道得把当初一手带出十二万望衡军的烈亲王爷迅速调回来,而外貌斯文、清俊无端的亲王一来就开锄,砍了两名将领的脑袋,还留着几颗项上人头没砍,允那些人戴罪立功、将功补过,短短几日便将军纪重整而起。 胜了这样一场,心中大石到底轻放不少,不欢快欢快怎成? 今晚,望衡的地方官员与富家老爷们设宴恭请烈亲王大驾。 烈亲王与民同欢,非常赏脸。 他卸下督军轻甲和配剑,换上一袭月牙白华服,腰坠着一块红丝云纹玉环,束发戴珠冠,俨然一副赋闲京畿话风流的模样。 庆功宴席上可谓热闹滚滚,溜须拍马的话说不尽、听不完,词儿还不会重复那叫本事,而既有佳肴美酒在前,没有美人相伴如何可以? 美之物人人爱,何况是美人? 但丝雪霖很不爱。 非常非常、十二万分,不爱。 怕再继续待着,她会怒火中烧到克制不住,届时这摆满吃食和美酒的雕花木桌真会遭她徒手掀翻,那大伙儿可就难看了。 摆宴的地方是城里某个员外老爷的大宅第,她起身从宴席上跑开,一直跑到园内一座人工湖边才止步,靠在造景用的大石块上喘息。 来到东海之境,她答应不离开师父,要老老实实跟着,今夜的宴请她自然也跟来当师父的贴身随从,但师父他……他怎么可以…… 那群舞姬妖妖娆娆跳完舞,一个个往那些胖老爷身边蹭也就算了,做什么蹭过来师父身边,一蹭还蹭来三个,她才稍稍傻住,人就被挤到旁边去。 师父身边岂容他人作乱?! 她稳住脚步才想冲过去将那三名舞姬挤开,却见师父一身闲适姿态,根本不觉被冒犯,还……还挺享受似。 可恶! 到底谁可恶?是那群胖老爷可恶?抑或舞姬们可恶?还是师父最可恶?她一时间都搞不懂了,只晓得气极怒极。 湖上突然袭来夜风,风里水气甚重,凉得她面上一凛,背脊陡颤。 蓦然间顿悟过来! 她笨啊!笨蛋笨蛋!怎么可以把师父留在那里,自个儿却冲出来? 看不惯就动手,一个个把人撵开,看师父有什么好说的! 足下一旋,甫转身,竟见那月牙白的高大身影也来到湖边,离她仅五步之距。 南明烈神色温和问:“跑来这里想什么?本王走近了都没能察觉。” 丝雪霖鼓着两颊,鼻翼微歙,唇瓣倔强抿成一直线。 “又闹什么脾气?”他朝她再走近两步。 “才没闹!”她跺了一脚。“闹的是那个李知府和刘县官,再加那几个胖员外!” 她贴在身侧的两手握成拳头,豁出去般低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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