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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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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谁敢擅自踏进……”傅靖战陡地张开双目,侧首去看,顿时没了言语。 谢馥宇瞪了他一眼,拖着他爬出池子,坐在水池边上两人全身上下都湿淋淋,他身上仅着雪白中衣和衬裤,谢馥宇心一横,咬了咬唇,低头开始解开自个儿的腰带,两,三下便脱掉外衫、踢开鞋袜,把自己弄得同他一般。 “你怎么会来这儿?你这是……想干什么?”傅靖战烧得连气息都灼烫,眼底猩红,目光从适才看到她之后就再没挪开。 “知道你躲起来死熬着,我还能不来吗?”谢馥宇扬起脸蛋,表情颇有“我不人地狱准入地狱”的气魄,决定先把“正事”办了再来解释其他。“你说我这是想干什么?小爷我就想上你,世子爷若不想讨皮肉痛,便乖乖从了我。” 傅靖战明白体内的热与寻常发烧大不相同,但同样烧得他思绪钝滞,他以为自己聴错了,直到她靠过来,扶着他的脸,逸出的清息落在他通红面庞上,于他而言仿佛凉风道。 “不就阴阳交合嘛,值得你这样死死扛着?”她低声轻斥了一句,跟着吻上他微启着似乞若求的嘴。 …… 从近午时的饭点至傍晚时分,他们俩的身子从未真正分开,时而缠绵成麻花般扭在一起,时而身体贴着身体交颈依偎,时而心脏狂跳极致昂扬,时而余韵漫漫余波荡漾。 终于,异常的体热退了烧,男人瘫倒下来立时睡去,像要补足这几日欠缺的睡眠般,他睡得非常之沉,连替他洗脸擦澡都没能让他掀一掀眼皮。 谢馥宇很晚才用膳。 当她出现在风起园的后院灶房,夜里负责守灶的老厨娘和那个名唤春泥的小婢一见着她,红着脸蛋不说,光表情已泄露一切,显然都知道正院屋里一整个下午都发生了何事。 老厨娘既惊且喜笑咪咪望着她,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个遍,而谢馥宇犹记得对方,便自然地回以微笑,想着自个儿果然有所升级了,因为再怎么尴尬羞耻都比不上被娘亲当场觑见那般无地自容。 老厨娘同她道:“那时候早瞧出来,你俩总粘在一起,咱们家世子爷定是想和你要好好一块儿的。”言下之意,似乎从未在乎她是男是女。 吃了一大碗老厨娘为她下的打滴面,之后她自个儿拎着壶热茶回到正院屋中,时辰近亥时,傅靖战仍沉沉睡着,甚至微有鼾声。 她身子亦是瘦疼疲累,然有个饱受煎熬的男人需要看顾,而自身在“照看”的过程中又消耗了大量的精气神,导致肚子饿到不行无法安眠,若非如此,她也很想学他一样倒下就睡,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先睡个昏天黑地再说。 再有,而今办完“正事”了,解决掉傅靖战的燃眉之急,她脑子里需要厘清的事情着实太多,在尚未想清楚之前当真难以安歇。 于是到访的这一晚,她临窗而坐,喝着茶,望着窗外的穹苍星月,思量着榻上那个深陷黑甜乡的男人的事。 娘不惜远从东海沿着洛玉江来到帝京,只为了问她,关于安王世子爷,她欲如何安排? 将傅靖战推入火坑的人是她,以往不知他这七年多来所受的苦便也罢了,如今得知了,哪里还能装作什么事都能云淡风轻、过不萦怀? 他又是个认死理的,寻常瞧着似乎挺好相处,性情温和,其实根本不是。 他又倔又傲甚至又骄又蛮,绝对比她难搞,她造孽地把他弄成这副德性,还能把他这只浑沉沉的铁锅用出去给别人措吗? 娘要她想,那她就彻底琢磨一回。 无论是赶去安王府寻他,又或者之后寻到风起园这儿来,她对他的心态早有变化,盼将自身给他,换他寿元无损,一切心甘情愿。 她试着想象他身边出现别的女子,想象他与别家姑娘结成连理,不知因何以往能坦率接受之事,事到如今变得格外难以忍受。 最大的变因出现在她身上,她晓得的。 她开始视他为伴侣了,是她谢馥宇的另一半,是她独能拥有的,自然谁都不给碰。 那么,如今的她不允他身边有谁,而能与他成双成对的,还能有谁? 远天渐渐亮起,月儿星儿隐约遁入无边清光中,风起园内花木扶疏的景致笼罩在淡蓝薄雾里,距离天光大亮不出短短一刻,在这稍纵即逝的时光中,放眼望去绿非绿、蓝非蓝,而花非花、雾非雾。 谢馥宇套着宽大的男款薄衫斜倚在敞窗边,乌溜溜的散发更显身姿慵懒,柔软鬓发则衬得半边暖颊嫩若桃李,眉似柳。 傅靖战起身下榻,从那座分隔内外寝间的嵌玉座屏后头走出时,抬眼望见的便是这一幕动人丽景。 他的身躯一直是渴睡的,但异样的高热烧得他无法安眠,直到昨日那一顿纡解……醒来时发现身边无人,唯自己一个,一度以为那是一场高烧过头才产生的春梦,顾不得全身上下仅套了一件里裤便冲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她…… 谢馥宇听见动静,身形未动,眼角余光往房内斜荡了去,心弦蓦地被一把撩过。 此刻落在她眼底的安王世子爷不知因何看起来有点憨,表情仿佛也有点余悸犹存之感,仔细再瞧……不,说是余悸犹存并不贴切,倒不如说有种近君情怯的模样,想走近她又踌躇不前,似乎怕她会拒他于千里之外,那俊朗眉目怎么看都有点儿可怜兮兮。 她之前待他到底有多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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