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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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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头,仿佛她是只软呼呼的小猫儿,是他极宠爱之物。 安纯君偎紧他,有这个机会赖在邝莲森身上,她绝对是放纵自己,不止双手巴上,连双腿也不会放过他。 她是只八爪小章鱼哩……脸红,身体发热,她再次露齿笑无声。 “邝莲森,你真好闻,我喜欢闻……”诚实喃出,低低幽幽像在叹息,她累累的,有些想睡了,渐感迷蒙的眸光晃啊晃,缓缓飘向洞外的穹苍。 黑中带着缕缕宝蓝光的天际,星子灿烂,她望着最亮、最为闪烁的那一颗,想起爹带笑的眼睛,如此熟悉,如此温暖,好亲近…… 那是爹啊,爹也在上头看顾她呢,爹守着她,没有离开…… “我喜欢你……好喜欢,别离开我……”她倦得有些口齿不清,颊面又在那片温暖胸膛轻蹭,蹭掉了眼角的湿气。 邝莲森嘴角隐隐勾笑。 他张大衣袖,双袖充当被子,覆住怀里的小身躯。 “爹……唔……爹啊……” 爹?! 他颇得意的神情突然一凛,两眉压低,凤目细眯。 ……这只小家伙,该不会把他当爹了吧? 那可不成! 愈想愈觉不甘似的,他恶心又起,毫无道德,长指一扣小姑娘的细润下巴。 扳起那张睡着了的红脸蛋,他俯首便吻,吮着她的小嘴玩。 南侧进“五梁道”的山路上,四匹坐骑沿着蜿蜒的山径奔驰,跑过山头,穿过鞍部,马背上的人极熟练地操纵方向,忽地缰绳一调,四匹马切进某条密径,不一会儿已越过南端隘口,进入“五梁道”地界。 跟在最末的那匹茶褐色大马略缓四蹄,就听马背上的黄衫姑娘“吁”地一声,大马的前脚仰了仰,发出嘶鸣,随即被控制下来。 “老铁师傅、赵师傅、李师傅,我跟我爹说说话,晚些再回去。”安纯君扬声道,边拍抚马匹的颈鬃安抚着。 “哈哈,原来纯君在山外买的烤鸡和酱烧肘子,是要给安大夫打牙祭啊!” “咱还以为能见着你骑在马背上边赶路边啃,露手功夫呢!” “还有那坛子好酒‘蜜里桃’!骑了一整路,我一直闻到酒香,肚子里的酒虫闹啊闹的,闹得我两眼都快花喽!” 闻言,安纯君哈哈大笑。“那好啊,想喝酒的话,干脆咱们全都下马,有三位大叔师傅当酒友,我爹肯定欢喜。” “小纯君,你跟安大夫咬悄悄话、说你姑娘家的心底事,咱们几只老家伙横在这儿偷听,就贪你那坛子酒,那可真不道义了不是?” “小纯君,你就好好陪安大夫聊吧,咱们哥儿仨自己寻好酒去喽!” 三匹骏马撒蹄再奔,其中一位大叔师傅在马背上回头,扯嗓嚷道:“小纯君,跟你爹说完话后早些回来,别待到天晚了!” 她嘴张了张,没应声,清亮眼珠像是……有些心虚地颤了颤。 幸得三位大叔师傅已策马驰远,没瞧出她乍现的怪相。 吁出口气,她跃下马背,修长身姿裹在明黄衣衫下,锦玉腰带轻轻一扣,扣出窈窕体态,她动作虽带男儿气,然爽俐明快毫不粗鲁。 那些大叔师傅们仍“小纯君”、“小纯君”地喊她,可她不小喽,两颊的婴儿肥早消褪,变成秀气瓜子脸儿,这六年间个头又抽长不少,修长身子纤细、有身段,她安纯君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童叟无欺的大姑娘家,等几天后的立春日一过,她便满十八岁喽! 将马系好,她从侧边鞍袋里取出两小包用干荷叶裹起的食物,拎着一小坛酒,将东西一一面向地洞摆好。 自那年虎啸山岗,山崩地裂后,这个底穴深得无法填满,后来女家主合“五梁道”几位匠师之艺,花了大半年时间整顿,分桩架在洞内,且筑了一道强固地表的石栏,确保出入隘口的人马安全无虞。 “爹,这是您最爱吃的两道菜,纯君给您买来了,下酒刚刚好。这酒用春桃入蜜酿成的,顺喉好喝,我陪爹小喝几碗。”她席地就坐,揭开坛盖,将酒倒进新买的两只小碗里,酒香更浓了。 “爹喝。”她摆上一碗,自个儿豪气地灌上一大口。 擦掉颚下的酒汁,她开始喃喃说起近来的事。 “爹,这十多天我随大叔们往山外几处货栈办事,长了不少见识,娘说……呵呵,娘就是邝姨啦,她说要我多看、多听、多学、多做,‘五梁道’的生意将来是要交给我打理的,她是女家主,往后我也会成女家主……她很疼我,疼到……嗯……那个……好像我才是她亲生骨肉,而邝莲森是外头捡回来的……”说着,她小有困惑的脸顿时笑出,红晕轻布。 “爹,我近来对帐的能耐越来越好,管账房的胡师傅还直夸我。”腼腆地挠挠脸。“我其实不很聪明的,许多得动脑子的细活我总做得不好,但是爹说过,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哈哈,我做一遍不成,做个十遍、百遍也就成了,我可是‘五梁道’的小家主,很威风呢!” 举碗又喝一口,她话题转到此次山外的见闻,说了一会儿后,话音突然止了。 她垂眸,咬着唇,像是心里头有困惑,委实难以排解,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想了好半晌,她灌下酒,长长叹了口气。 “爹……邝姨那时说,我迟早要当邝家的媳妇儿,在您走了之后,我也便在‘五梁道’住下。邝姨教我、疼我,给我请文师傅和武师父,还要我早早改口喊她‘娘’。至于邝莲森……他也教我、疼我,他待我也是很好、很好的,只是……唔……您也知道的,两年前我满十六,‘五梁道’在立春后不久办了场热闹喜事,邝莲森说、说十六岁的我可以嫁了,我自然就嫁了,可是……可是……”支支吾吾,喉头梗着气似的,磨得涩涩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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