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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男人还没合眼休息,仍是半卧着,见她走进,目光一瞬也不瞬地锁住她,那瞳底的火焰像恨不得将她吞噬,不留片灰般。

  “过来。”傅尚恩声音好哑,虽轻,却不容抗拒。

  余文音并不想抗拒,因此按着他的意思乖乖走近。

  手腕陡地被他握住,微扯,她立即坐倒在床沿,还差些压到他身上的伤。

  “小心啊!”她忍不住轻呼,略带责备地瞅着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小心点儿?”

  胸口的地方还是绷得好紧、好紧,紧到痛极。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遭逢袭击的那一刻。那样的景况太震撼,极度的恐惧如烧红的烙铁般嵌进她的神魂深处,教她一日一想起就浑身颤栗,而那记忆偏偏无法抹去。

  傅尚恩抿唇不语,鼻息略浓,胸膛起伏明显。

  好吧。既然他不说话,那她可以先占用一下发言权吧?余文音启唇问:“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混进度假中心攻击你父亲?”

  傅尚恩仍沉吟着,片刻才答道:“那人姓阮,原来是“布鲁斯”集团在新加坡的地区经理,为我父亲工作已经十余年,上个月遭到解雇并起诉,因为他亏空一笔巨额款项,那笔钱是“布鲁斯”用在东南亚度假村的投资……父亲这一次来台湾,知道消息的人并不多,阮经理应该已谋划许久,刚好利用这次的机会。若是换作在旧金山的总公司或宅第,那边保全森严,外人想接近确实困难重重。”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如兰低喃,像在叹息。

  没被箝握的另一手小心翼翼地、隔着极薄的一层空气抚触他被硫酸灼蚀的地方,她“摸”他的手臂、他的颈侧,如同施着某种咒语,教她指尖画过之处,疼痛也将消失一般。

  “怎么办?你被毁容啦!”他颈侧那片灼伤蔓延到一小部分的颊面。她眸光如水,语气略带俏皮,像是想扫掉心口的疼痛似的。

  傅尚恩冷峻的脸终于软化几分,低嘎道:“被毁容了,你还要我吗?”

  秀脸露齿一笑。“据我所知,大爷您家财万贯,有钱得很,就算被毁容,我还是要你呀!”

  他好不容易也笑了。“钱不是我的,我是个不称职的儿子,我的继承权就要被取消了,因为我要美人不要江山。一无所有的我,你会要吗?”

  “为什么不要?我喜欢浪漫的男人,不爱江山爱美人,很浪漫啊!”

  傅尚恩静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终于进入问题核心了。

  余文音内心叹息,捻眉,笑出息恬静。“谈一辈子恋爱不好吗?”

  “结婚了,一样可以谈一辈子恋爱,不是吗?”他拉起她的手凑近唇,眷爱地亲吻着。“文音,嫁给我。”

  她犹然笑着。“我们当真结婚,你父亲要气得跳脚的。你拂逆他的意思,心里也很不好受,何必呢?”

  “难道你真要我和父亲选的对象结婚?”峻脸一黑,皱摺都已够多的眉心此刻又添上好几划。他也不怕会弄痛伤口,硬是将她扯进怀中,抱住。

  “尚恩……”

  “我做不到!”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我做不到!”

  “我没有要你娶别人啊!”窝在他双臂之间不敢乱动,怕一不小心压到他的伤处。她软软叹息,带着淡淡甜蜜和无奈。“你和你父亲真是一对有趣的养父子,明明关心对方,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尚恩……”她又笑,难得顽皮。“所以我想啊,为了公平起见,你答应他别娶我,可你也得答应我不娶他选的人,你谁都不娶,就和我一直恋爱下去。”

  小脸被他抬起,他眉眼忧郁,性格得不得了,她主动凑上软唇,摩挲着他。

  她浅尝即退,傅尚恩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吻得很深,缠绵在她的馨香里,久久才离开那张微肿的小嘴。

  “你的提议很怪。”他咕哝,灼热的呼吸与她交融。

  她的手下意识揉着他耳后的发,双颊嫩红,瞅着他的眼中有着了然的光彩。

  “你离不开“布鲁斯”的,就算你父亲真取消你的继承身分,把你赶出来,你的心仍离不开那里,有部分原因是你曾答应过你母亲,但我觉得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你根本放心不下布鲁斯先生。”

  他目光深黝。

  许多时候,真实的内心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得知,需要一个知心的旁观者,引导着走出五里迷雾。

  余文音柔声又道:“你们既然彼此关心,就给对方多一些时间吧,也给我多些时间。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正因如此,他才更要紧紧抓住她。

  父亲的事,她说对了,他确实放心不下他,不可能潇洒地说走就走。不管过往如何,那都是他人生里的一部分。

  多一些时间吗?

  他叹气,最后仍选择妥协。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直在一起。”

  余文音能感受到他话中强悍的力量,“想一辈子在一起”这种话如果从别人嘴中说出,或者听听就好,但他不一样。他性格原就“变态”了些,认定了,真是永远不放手。她感受得到。

  悄悄收拢双手,她紧抱他,开心地说:“尚恩,我们来谈恋爱吧,要快乐地爱着彼此。”

  她想,这将会是她此生最伟大的壮举。充满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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