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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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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是你母亲的吧?我听说,她年轻时候住过这儿,后来移居国外了,这些年怎么没想跟你回来看看?”她聊天般地问着,边在他伤口上抹了软膏,贴好OK绷。 “我母亲好几年前就过世了。”他静谧谧地说道。 余文音一愣,站直身躯。“我……对不起……” 他面无表情,侧脸线条十分好看,如一尊五官比例匀称的雕塑。 不知怎地,她的心拧了一下,有些难受。 彼此间静默着,他瞄向处理过的手肘,又望着怔怔立在身侧的她,低道: “谢谢。” “啊?喔!”她顿时回神,忙摇头。“不客气,没什么的……”热潮在方寸间翻涌,左突右冲,猛地窜出毛细孔。老天~~她刚才竟生出某种可怕的冲动,想不顾一切地揽住眼前的男人,如母亲将受了委屈的孩子拥入怀中那般,紧紧地抱住他。 他轻敛的眉宇尽管静然无波,目中却已流露出太多深沉难解的东西。她愈去瞧、去渴望分明那一切,柔软的心愈是会因而兴起波涛。 咬咬唇,把紊乱的心思压下,她故作轻快道:“下次搽药时,如果你自己一个不方便,可以走个几分钟晃到“蓝色巴布思”去,我表姊和那里的工读生会很乐意帮你的。当然,你要是愿意,我外甥女和小外甥都很好用,他们一个九岁、一个刚足六岁,你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教他们,一学就会成为聪明小助手的。” “你讲得像在训练狗。” “噗——”她又不太淑女地喷笑。 他紧盯着她,僵硬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他们像狗。” 余文音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低头收拾着急救箱,忽地柔声道:“谢谢你收养大白,还把它照顾得这么好,看见它长得又高又壮,我们都安心了。” “嗯。”他维持着一号表情,但那声轻应听进余文音耳中,却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腼觍。 “我该回去了。”她露齿笑。 合上急救箱的盖子,她转身走下楼梯。 她走得很慢,知道男人就跟在她身后。 心里隐隐有着期待,她嘴上说要走,却又不由自主地徘徊,期望着他……或者……会想对她说些什么…… 可惜她每一步都落空,直到她已把手搁在大门门把上,内心开始嘲弄自己时,那略哑的沉嗓才突兀地响起—— “要喝杯咖啡吗?” 屏息,她徐缓地转身。 傅尚恩立在楼梯边,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酷脸上,那双黑瞳微飘,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注视。 “好啊。”沉静脸容漾开浅浅的欣愉。 余文音发现,男人冷漠的脸庞不自觉又流露出适才那种腼眺,带着点儿可爱的腼眺。是古古怪怪的,但很有趣哪…… 傅尚恩心里清楚,他作了一个极为不明智的决定。 即便如此,倘若时间重新回到一个小时前,他想,他依然会克制不了内心的渴望,仍会开口留住她。 留住她,只为多相处片刻。 咖啡的香气萦回满室,白瓷盘里的美味松饼一大半进了他的肚皮。小小的她安详地缩在他最喜爱的一张沙发上,他举杯佯装喝东西,透过杯缘窥看,胸中胀满说不出的激动。 大白狗已被他放进屋里,吃饱喝足了,动物的本能让它很明白哪颗才是正港的“软柿子”,四只脚很自然地晃了过去,仰着头,狗眼亮晶晶,乞求美女香香小手的爱抚。 无耻!他忍不住腹诽。 可惜,“无耻之徒”最后总能得志。美女的柔荑又香又滑,爱怜地搔搔大狗的下巴、揉揉它的软毛,整治得它通体舒畅,庞大身体直接瘫软在地上,喉头还发出咕噜噜的呻吟。 越看越不是滋味。虽然很没道理,他就是不爽。 余文音被大狗享受的表情逗笑,没察觉到男人的心情正如屋外的浪潮般起起伏伏,她指尖轻骚着狗头,幽柔地说:“再过一阵子,大白不在这儿,瑶瑶和小郁八成又要吵着表姊养狗了。”话中的“过一阵子”指的是夏天结束,她没刻意挑明他将离去,只笑意略浓又说: “住在海边,养一只大狗,黄昏时候带着狗在海边尽情玩耍、奔跑,每个小孩都喜欢这样过生活吧。” 傅尚恩一语不发。 不单是喜欢偷窥她,他也已爱上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如歌,如船只航行在平静海面上、那徐缓且温柔的轻摆。 拍拍狗头表示爱抚时间告一段落,余文音改而捧起咖啡杯,淡淡啜了几口。 她抬睫,发现他也瞧着她,仿佛看得太入神,一接触到她的眸光,他猛然回神,腼觍又狼狈的神情一闪而过。 嘴角翘了翘,她脸蛋有些暖,心里泛开前所未有的女性虚荣感,教她忍不住猜测……原来,他挺喜爱看她的吗?是吗? 心口异样温热,她宁定着浮动的思绪,眸光移向大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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