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雷恩那 > 王妃带刀入洞房 | 上页 下页
二八


  这一次,他一双泛凉的掌心去揍她的脸,抵在她额上,鼻尖相碰。

  他沙哑道,“不是错事,本王没做错。即便真做错,一条命了结在你手里,那也很好,能死在王妃手里,比什么都好。”

  “什么死不死的?王爷你唔唔……”嘴被堵住,那凉凉却无比柔软的男性嘴唇这次竟然耍狠,趁她张口说话之际猛然攻进,连……连舌头都探进来!

  他的气味……

  穆开微有些讶然,有些纳闷,他唇齿间犹留药香,对于一位需长年调养身子的人而言,实属寻常,那气味并非不好,却似单纯的、仅有药的味道,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独属于他这个人的气味。

  每个人皆有自己的气息体味,即便染过药香,那气味与药香会融合再散发,但他很不一样,是纯粹体质之因吗?还是幼时那场怪病所导致?

  她没办法再胡思乱想,因为康王爷像饿了好几顿,毫无章法地乱亲,亲得她半张脸都湿了,但恨不得把她的唇舌全吞进肚中。

  穆开微两手攀在他的小臂上,要扳倒或推开他易如反掌,但她刚刚被他偷亲时没有抵抗,这一次又为何要拒呢?

  两人成亲,终究是要亲近的,如果她此刻拒绝他,她想,他心里定会很受伤,表情定然是尴尬且觉得无地自容,他会把错归究在自个儿身上,很可能再不敢主动靠近……她不要他那样,不想一点儿委屈出现在那张脸庞上。

  想通了,她的手改而一把揽住他的颈,另一臂探去搂他的腰。

  她强而有力地回吻过去,绝不任他专美于前。

  男人被她的“反击”扑倒在榻,他也学起她紧紧搂住她的腰身,两人在细网机关里亲得翻天覆地,四只脚和发丝还被网子缠住,滚都滚不出来,却谁也没放过谁。

  尽管一团火热、一团混乱,穆开微犹能察觉到康王爷抑在喉头的那声叹息。

  他胸膛紧绷,浑身皆绷得死,直到自己被她狠抱扑倒,他那压抑又幽微的叹息才从胸中释放岀来,在喉间细滚动。

  “微微……”唤声颤着,两排如小扇的墨睫亦轻轻颤动。

  寻常时候的康王爷已让人心怜,此时这般模样,简直疼得人心尖直抖。

  “王爷莫惊,我下手会轻些。”她想逗笑他,希望他快活些。

  傅瑾熙瞬也不瞬仰望可爱又彪悍的蜜颜,像要望进她心魂里,竟然半是命令,半是哀求地低语。“还请王妃……切莫手下留情。”

  “噗……欸。”结果被逗笑的人,是她。

  帝京的另一头。

  白日里,青楼林立的花街尚未开门营生,巷弄内冷冷清清。

  迂回曲折的深巷恰能通往河岸,岸边泊着数条小舟和舫船,此际,夹在其间的一艘中型篷船里,细竹帘已都落下,掩去旁人的探看,船夫瞧着似有些武功底子,大橹一摇,篷船迅速往河面行去。

  水路渺渺,四周无旁人,不怕隔墙有耳。

  船篷里的人终于开口。“我观止师兄心里头只有师父和那些译经,他自个儿没本事搞懂那些原语经文,就想方设法要让师父多活个二、三十几年,甚至一直活着,活成真佛,他也不想想,那能成吗?能瞒得过众人吗?”

  “尊师要再活个二、三十年,用我炼成的那瓶灵药,确也不是难事,只是想活成真佛嘛……圆德大师不答应不配合,你们几个弟子也是无能为力的。”男嗓轻柔徐然。

  “是啊是啊,所以不能怪我那日弃了师兄和师父,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兄坚持走他的路,我只得先自保了。”略顿,语气一变,讨好般道,“我的路在你这儿呢,你说要活人才能炼药,还得是身子清清白白的女子,咱在这上头也是出了几把力气,如今宝华寺被抄,还好有你这棵大树可以依傍,只要你那起死回生的灵药,宝华寺算什么?这一座帝京又算什么?嘿嘿,届时,咱们整个天朝都可以拿下。”

  男人低声笑了笑,彷佛觉得对方的话挺受用,他静了会儿才道,“起死回生的药还需更多干净女体方能大炼,不过近来风声紧,一切只得搁下。不过,我倒是用了花花草草炼成一种能令人乖乖听话的药。”

  “当真!”

  “再真不过。”男人微笑颔首,“你试过就知有多真。”忽地起手无影。

  “啊——呃?什、什么……”哀叫一声,他迷惑的表情转成惊恐,抬手去摸狠狠扎了一针的颈侧。“你……你……针有毒……为、为什么……”上身陡然歪倒,不得动弹,但他两眼仍瞪得大大的,意识未失。

  男人语气如叹,“你说你的路在我这儿,可你把我的路给挡了。宝华寺一案危及皇家,‘六扇门’为了逮你,将帝京里里外外翻过无数遍,如今还不见消停,你不出面,又有谁能了结?”

  “唔……呼……呃、呃……”挣扎欲骂,喉头已发不出声。

  “别急,别担心,等会儿喂了药,你就能说话的。”像在劝慰受委屈的孩童那般,嗓声无比轻柔,“要记得啊,就说那些……你该说的话。”

  康王大婚已近两个月。

  单单纯纯的“枕边人”兼“饭友”的身分一直维持着,直到——

  康王爷难得大胆亲了他家王妃一口。

  又亲她第二口。

  亲过再亲,如此一发不可收拾,以为一切顺其自然,“好事”就要“大功告成”。

  但,并没有。

  以往,在康王爷还是光棍儿独一个的时候,康王府正院的内寝房是不留婢子服侍的,只有老薛一人能光明正大地进出,然后女长者则是暗地里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而所有奴仆皆止步于正院外厅。

  但眼下情势大大不同,康王府里多出一位王妃主子,自然也就多出王妃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仆妇、武婢,以及嫁过来之后才从王府中挑选出来磨练的婢子们。

  所以如今自由进出正院内寝的人,除两位主子和贴身老管事老薛外,还多出兰姑和穆家家生子出身的两名武婢夏秀和夏香。

  兰姑这一日让两名武婢护送已上了年岁的女匠人们回作坊,自身则为了些事跟邵大总管理论去,才使得穆开微回到正院没见着人。

  之后老薛也离开,把外厅几名仆婢都给叫走,特意把场子留给主子二人。

  却未料,兰姑心悬内寝机关安置的事儿,遂丢下跟邵大总管的争论连忙赶回。

  当时内寝房的门大大方方敞开着,只隔着一道垂帘,兰姑自然想也未想,直接撩开帘子踏了进去。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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