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雷恩那 > 闪开!狐狸精 | 上页 下页


  他错愕至极,看着胡黎晶巴着那名女子不放。那是宝琳,一身中性打扮,柔软中带着独特感性的短发圈着细致的小脸,那是他的宝琳……

  胡黎晶朝着他示威地牵唇,跟着踮起脚尖,拉下宝琳的颈项,结实地吻住她。

  他大喊着舒宝琳的名字,气得惊醒过来。黑暗中,他坐在床上猛喘气,发现两手还紧紧握成拳头,牙龈也被自己咬得发痛。

  像是某样好宝贝的东西,一直默默珍惜着的东西,在毫无预警下被人给夺走,而他竟然失去反抗的力量。他痛恨这种无助又不确定的感觉!

  走下床,到浴室洗了把脸,看也没看就随便抓起架上的毛巾擦拭脸上水珠,淡甜的香味随即窜进鼻间,他睁开眼,瞧见抓在手中的是粉蓝色的泰迪熊毛巾,那是宝琳的,下意识,他深幽的目光移向一旁的白色小架——

  架子的第一层并排着两只白色漱口杯,里边各放着一根牙刷,他的深蓝色、标榜超极柔软刷毛的牙刷歪向一边,和另一只粉红色、握把有迪士尼卡通人物浮印的牙刷亲腻地靠在一块。

  他微乎其微地牵动嘴角,瞧向第二层架子,上面除了男性沐浴乳、洗发乳、刮胡刀和刮胡膏是他的外,还林林总总摆放许多女性清洁用品,从头到脚,瓶瓶罐罐一应俱全。

  他着魔似的取下一罐胖胖瓶凑近鼻子嗅了嗅,嘴唇弧度不由得加佩是她身上的香味,跟着,他又拿了另外一瓶洗发精闻着,仍是一样的气味,再拿下第三瓶润肤乳,刚掀开瓶盖,淡甜的味道就钻进他鼻腔里……查看每个瓶身上的标示,发现所有产品都含有洋甘菊的成分。

  原来她喜欢的气味就叫作洋甘菊吗?

  他想着,手不由自主探向架子的底层,那里挺干脆的,只摆着一样女性用品——卫生棉,不过种类繁多,有蝶冀丝薄弹力贴身型、夜间量多超长型、一般流量立体防漏侧边、非生理期间清爽护垫……

  他抽出一片夜用的“苹果面包”,端详了几秒,很诡异地凑近鼻下嗅着……蓦然间,他回过神来,两眼瞪得老大,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变态。他想干嘛?以为卫生棉上应该有洋甘菊的味道吗?

  他苦笑,将卫生棉归位,走到毛巾小架前,将她的泰迪熊毛巾仔细挂好,和他的紧临在一起。

  走出浴室,往厨房去,他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坐在高脚椅上默默喝着,视线一挪,注视着干净的流理台上,那一整排悬挂着的锅碗瓢盆,那些东西本不应该存在,是她这些年来一样样的添购。

  她说过,她喜欢这间厨房,又宽又大,可以让她玩出许多花样;他听了哈哈大笑,告诉她,这间厨房从此以后是她的了。

  他喜欢看她做菜的模样,穿着宽松的围裙,赤着脚踩在白玉磁砖上,她专注的脸容泛出温润的光彩,勾唇浅笑,仿佛噙着只有她才懂的秘密。

  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光,他顺手捏扁铝罐,视线停在晾碗槽里那只洗净的保温壶和保鲜盒上,久久不能移开。

  灵魂深处,有个声音越来越大,越逼越近,他浓眉微蹙,沉下呼吸凝神静听,明白那是很重要的讯息。

  忽然,那声音在耳中、在脑中、在心中爆响,轰地震撼了他的灵魂——

  他喜欢她。

  不仅仅是好朋友之间的喜欢,他渴望她的一切,他中了一种名叫“狂恋舒宝琳”的慢性病毒,如今幡然察觉,却已病入膏肓。

  他一手支在额角咧嘴笑,有些如梦初醒的惬意,也有些前景乖舛的忧虑。

  他想,他爱上她了。

  结结实实的,没半分怀疑。

  回到机场办公室,开完二十分钟的飞行检讨会后,团队正式解散。

  舒宝琳查看了一下Mail box里的东西,有同事之前向她借的书和CD,附上一份瑞士莲黑巧克力当作谢礼,还有几份简单的留言,她迅速整理完毕,跟办公室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拉着行李打算搭公司车回台北。

  刚出大厅侧门,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就倚在柱旁抽烟,他穿着深蓝色复古风的牛仔裤,腿看起来该死的长,上身却搭配白衬衫,套着一件窄腰的羌皮外套,吞云吐雾间,眼神就如梁朝伟的电眼般优郁迷蒙,看起来该死的性格。

  “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又跑来机场?”舒宝琳发觉自己开始口干舌燥。完蛋了,她简直就像个欲求不满的大色女,觉得他开着三颗钮扣、微微露出的古铜胸肌强烈地吸引她,害她内颊不断地分泌出唾液。

  关震伦站直身躯,顺手将黑发往后拨,露出额上的美人尖。

  “你知道我今天休假?”他语气是愉悦的,“原来你真的很关心我耶。”

  舒宝琳的脸微热,“你、你之前说过,我就记住了。”不想让他知道,她每个月都会运用“特殊关系”,悄悄地调他的班表出来看。

  他点点头没再追问,又重重抽着烟,脸撇向一边把白雾吐出来。

  “我今天是来接机的。”

  “嘎。”她瞪着他,忽然感到好笑,“要接机不是该去出境大厅吗?亏你还是在机场工作,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好朋友。她暗暗轻叹,就当彼此最好的异性朋友吧,上次的不愉快就一切随风,灰飞烟灭,她还是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地,不让他为难,也不教自己受伤难堪。

  软唇扬笑,在人前,她和他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我要赶着去搭公司车,让人家等我就不好了,有事电话联络,拜……”

  下一瞬,她的大行李和小拖车忽然被人按住,一怔,她眨着眸,迷惑地看着他。

  这女人哪时才能开窍?“我是来接你回去的。”关震伦磨磨牙道。

  她好像听不懂他的国语,一向的聪明样变得有点迟钝。

  “需不需要我用台语、客家语、英语、日文和德语各重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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