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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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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安抚他?唉,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她忍不住自问:心也跟着旁徨起来,却听见老艾尔开口── “还能为了什么?不都是因为小姐。” 骆莉雅怔了怔,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太确定地问:“我?” 老艾尔点头。“安娜丝夫人很喜欢小姐,嗯……应该说梅迪尼家的人都喜欢小姐,如果小姐成为梅迪尼庄园的女主人,大家都会很高兴的。可是先生在感情上一向都是很被动的,大家替他着急,怕小姐会接受别的男士的追求,从此就不理先生了,所以安娜丝夫人才会急急忙忙跑来质问先生,可是先生却说──”存心吊人胃口,他竟然停住言语,沉吟地眯起眼睛。 “他说什么了?你快说啊!”骆莉雅抓住他熨烫得漂亮的衣袖,小脸被一股热潮占领,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一颗心急剧地跳动。 老艾尔慢条斯理地笑着,取走她手中的杯子,将洁白的餐巾递去让她擦手,这才缓声地接下话── “先生说,小姐已经有要好的男朋友了。” “什么?!”她说这句话是为了应付媒体,他想到哪里去了?难怪那天晚上,他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先生还说,他跟小姐求婚,却被小姐拒绝了,还要安娜丝夫人别再来骚扰您。” “那是因为我、我──”她脸颊红得跟熟虾一样,十根手指捏得死紧,讷讷地说:“我根本弄不懂他真正的想法,怎么可能说嫁就嫁?我们认识才几个月,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每次见面,又总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闹得不愉快……” 老艾尔微笑着,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如果互相有了感觉,就算一生只见一次面,也会深刻地把彼此印在心房上。” 她定定地看着老人,心轻轻波荡,模糊间彷佛体会了什么,极难用言语说出。 老艾尔摘掉眼镜,让它挂在胸前,慢条斯理地将话题转回── “总之,安娜丝夫人听了先生的话,更是气得跳脚,她才不管小姐有没有要好的男朋友,执意要先生飞去台湾,把小姐横刀夺爱抢过来,可是先生态度消极得很,安娜丝夫人拿他没办法,又去请来马隆先生,事情就越闹越僵了。” 骆莉雅抿着唇瓣,思绪千丝万缕,低声叹气── “我不可能跑去跟他说,我答应他的……他的求婚呀,那我出现在他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一出,老艾尔竟呵呵笑出声来── “有用,肯定有用。先生他虽然不说出口,心里却在乎小姐在乎得要命,瞧,他都开口跟您求婚了,那是再认真不过的。只是被小姐这一拒绝,整个自信心全崩塌了,才会消极地折磨起自己。小姐可以跟他谈开来,只要彼此没了误会,情况一定会转好的。” 骆莉雅双眸略带羞涩地一瞄。“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很在乎我?”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老艾尔挑挑灰眉,从背心口袋中掏出一条白巾擦拭着眼镜。 “上次在台北的记者会,我也跟着去了,不过一直在先生的专用休息室里,那里的一些系统可以收看记者会整个场景,会后,我本来想出去和小姐打声招呼,却看见先生把一群记者丢下拚命往外跑,我急忙跟了过去,才知道他是想追小姐回来的,可是那时小姐已经和其他人上了一名男士的车子扬长而去……” 骆莉雅惊讶地眨了眨眼。“那是我公司的同事。” 老艾尔微微一笑。“先生当时很想和你说说话吧,可是已经追不上你,我唤着他,他理也不理,竟沿着大马路走了出去,那时还下着雨,我跟饭店服务人员要了雨伞,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先生了。” 骆莉雅完全说不出话来,一颗心轻飘飘又沉甸甸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盈充着胸怀。 爱情是这样吗? 欢喜他为自己受折磨,又心疼他为自己受折磨。 她想笑,也想哭,他们的爱情实在来得没有半点道理,但爱情不就是天底下最没有道理的东西吗?当它来时,又有谁能理智面对? 轻轻地,她一叹,听见老艾尔也在叹息── “先生的成长过程很不一样,他越是在乎,心里就越退缩,他……唉,有些事还是让先生亲自告诉您比较好。总之,他非常、非常的在乎小姐,这一点完全没有疑问,他是真心的。” 骆莉雅又是轻叹,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一颗心已飞向欲前往之处。 车子驶进梅迪尼庄园时,晚霞的颜色褪得极淡了,天边灰苍苍的,托斯卡尼的冬夜正准备在点点雪花下降临。 庄园里的人见到她似乎很兴奋,忙着跟她打招呼,然而有些人,骆莉雅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义大利式的热情,她已经慢慢习惯了。 以为马上就要和费斯见面,她心跳得好快,竟有些不知所措,但老艾尔却告诉她,他不在大屋这边,已经在庄园东区的酿酒厂里窝了三天三夜。 她牙一咬,不知他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醉死? 在艾尔帮她安排的套房中梢作梳洗,她将发髻解开,然后换上轻便的衣服。下楼来时,老艾尔等候在楼梯旁,温和地问── “小姐要不要先用晚餐?” 她摇了摇头,一点食欲也没有,鼓起勇气问── “我想过去酿酒厂那边……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去?” 老艾尔一笑。“车子已经在门外了,小姐随时可以过去。” 所谓的车子,就是高尔夫球场上常用的代步车,梅迪尼庄园占地广大,大屋位在前方中央,上次费斯带她逛了东边的田园,也是乘坐代步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上橄榄园旁的山坡,坡上覆盖着薄薄雪花,不远处的坡顶,在幽暗穹苍笼罩下,那幢古老的建筑立在上头,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替她开车的十五岁少年是老艾尔的孙子,车子直驶到酿酒厂门口,他回头冲着她笑,露出两个深刻的酒窝,用手指了指里边。 “哥勃七呀。”她用义语道谢,有些忐忑地跨下车子,回头又看了看少年,他还是冲着她笑,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以兹鼓励,让她忍不住也笑了。 深吸了口气走进这栋古老的酿酒厂中,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水果香,这时已近夜晚,厂中安安静静的没瞧见什么人,好几盏明黄的灯从好高的木造天顶上垂吊下来,将两旁巨大的木桶镶上温暖的光芒。 她惊奇地张望着,沿着木桶的摆放往里边走去,接着听到模糊的声响,不太能分辨那是什么东西,她往前再走,转了一个弯,就看见费斯站在约莫两层楼高的木桶边,手里握着一根木制工具,正努力地在桶子里推动着。 他听见脚步声,头抬也没抬,只迅速地丢出一串义语,似乎以为来的是酿酒厂里的师傅。 “艾尔说,你三天三夜都待在这里,就是为了你的葡萄酒吗?”骆莉雅故作轻松地开口,柔软的音色彷佛要融进一室的昏黄中,也带醉意。 费斯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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