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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男人蓦地收紧双臂,让她的小脑袋更深地偎进他颈窝处,掩尽她原就气弱的声音。

  易观莲说不出话,只觉他正抱着她迅捷移动,然后停住。

  跟着,她双脚落地,便如他所说的,她没法走,连站都站不稳,往下溜的身子全得依赖他的搂抱撑持。她眨眨雾眸,觎见两人此时竟站在两面假山之间,这处狭窄的所在幽幽暗暗,月光透不进来,挤着他们俩刚刚好。可是,躲在这儿干什么——她迷惑地抬起脸,刚要问出,廊上便传来交谈声——

  是方才那两人!他们去而复返了!

  交谈的声音又低又急,她费劲儿想听清楚,无奈只捕捉到片段几句——

  “不可能,一定还在,非找到不可……”

  “……有有,连大园子那儿都搜过了,‘凤吟阁’内被咱们买通的两个姑娘也说没瞧见她……”

  “混帐!别跟我废话!从头再找,就从这小园开始给老子搜!”

  突然,紧搂着她的男人将唇凑近她耳边,低低一吐。“得罪了。”

  什、什么?她嚅着嘴,男人没给她追问的机会,面庞陡地朝她压下。

  事发突然,她不济事的脑子完全糊成烂泥,直到两片唇被重压、肿胀而生疼,她欲叫叫不出,即便掀唇叫了,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覆罩过来,她又惊又昏,逸出口的皆成软软咯咯的哼声。他真是在“得罪”她!她身子被顺势放倒,背贴着假山滑坐在地。

  她双腿被拉高撑开,而他就这么压迫过来,精瘦修长的躯体紧抵着她,双手甚至还探进她裙内!

  他喘息声粗嘎浑浊,如醉酒之人,且色欲浓烈,易观莲连连惊吓,无力挣扎了,这会儿当真怔愕到要任男人予取予求。

  “老、老大……假山后有人!”脚步声逼近。

  事实上,那两人已逼得太近,近到能瞥见以假山作屏障的一双男女正在干什么勾当。

  男人压着女人,有房不进,偏爱在园子里交欢,这新鲜刺激的“野风景”在“凤吟阁”内并不少见。

  老天……易观莲纤脊一凛,迷蒙的眸子瞠得好圆。

  幽暗中,男人近得不能再近的眼同样睁着,目光神俊,闪着近似安抚的火芒。

  他这是……在安抚她吗?

  她尚未分辨出来,全身突然一松,那具强压着她的男性身躯忽地拔离。

  她虚软地瘫在地上,大片黑暗掩了她一身,男人在这时步伐微颠地跨出两面假山所形成的阴影外,堵在那儿。

  “混帐!本大爷难得上‘凤吟阁’玩姑娘,搞得正过瘾,你们两家伙……吵什么吵啊?”扬声骂着,展煜随手抄起园中栏架上的小盆栽砸将过去,身形还不稳地颠了颠,一副醉酒模样。

  小盆栽摔得粉碎,不只那两人吓着,易观莲也惊得轻抽了口气,但她似乎弄懂展煜的意图了,遂乖乖待在暗处,腰臀和四肢仍是方才被摆布出来的淫乱姿态,像被灌了不少酒,也跟着醉醺醺。

  “呃……咦?唉唉,这位不是‘华冠关中’的煜少爷吗?煜少爷,华家今日有喜事,您没留在家里吃喜酒,怎来逛‘凤吟阁’了?”被喊“老大”的矮壮汉子涎倒三角眼不住往展煜身后飘。

  展煜宽袖胡挥,恼恨般又砸出第二个小盆栽。“他妈的……我吃不吃喜酒、逛不逛妓院?呃——”打了个酒嗝。“要你来管吗?”砰!第三个盆栽在那两人的脚边爆碎一地。“滚!滚远点,别妨碍大爷办事!”

  矮壮汉子眯着眼还想说话,当手下的已一把扯住他,压低声量道:“老大……今儿个华家大小姐华静眉出阁,城内的人都在传,说新郎倌不是他,该他的全没了,不但美人被抢、美人的嫁妆更没他的分,难怪会跑来逛妓院,咱们还是少惹他为妙啊!”

  这一方,展煜没再理他们二人,嘴里仍胡乱骂着,滚出一串醉言。

  他晃着身躯转进两面假山内,只见他像是撩开衫袍、半褪了里裤,然后背对着那两汉子跪下来,跪在女子敞开的裙腿间。

  说出去怕没谁相信,没想到在关中一向颇有好名的华家煜少爷,竟也有这等丑态——饮酒纵欲,满嘴脏话,随意拖个妓女便能躲在假山后搞得昏天黑地!原来斯文全是装的,愈斯文的人其实愈下流,这种下流法还真淫啊……娘的!真他娘的!

  害他兴奋得也跟着一柱擎天、硬邦邦了!矮壮汉子胀红黝脸,想着姑娘,姑娘……姑娘……对了!他们还得找到那位该死的易家小姐!“别看了,办正事要紧,快到别处再找找!”他打了同样看直了眼的手下一记后脑勺。

  两汉子随即又分头跑开。

  静谧谧,连月光也不落的假山间犹如一块虚境,根本不属于这座园子。

  正因为太静,男人的呼息声显得浓沉。

  易观莲仍动也不动,两张脸贴靠着,他的嘴犹贴着她的唇角,而他的身躯更切入她腿间,悬宕在她身上。此时此刻,她不晓得该怎么动,连说话都不知该如何数口。

  然后……终于……压在身上的男人挪动了。她羞红脸,没敢看他,也就顺着昏昏的神智闭上双眸。

  今夜发生的事太离奇、太诡异,展煜搂她、亲她、摸她,只为了作戏给别人看,最终目的是要护她。

  她真不知该笑,或是该哭了?下一刻,她重新落进他温暖怀中,被他抱出那片阴影。她当真把自个儿全然托付,往哪儿是哪儿,一条命交到他手里,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海角皆随着他去,即便要跳火海、入剑山,也甘心情愿一般了。

  片刻或须臾,她不太清楚过去多久,只感觉到自己被放平下来,有人拨开她颊畔的发丝,然后,她听到他幽沉叹气。

  “我并非有意冒犯。观莲,别哭了好吗?”

  ……她在哭吗?

  易观莲并不知道自己掉着泪,只觉脸烫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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