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雷恩那 > 情浪滔滔 | 上页 下页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他他竟敢……竟敢……

  吻她?!

  “混……唔、唔……”一句“混蛋”不及骂全,她喉头陡地收缩,将声音给吞进肚里,才明白教他点了哑穴。

  没法叫嚷,她心中惊惧,四肢挣扎得更凶,又踢又打的,如同落人陷阱的小兽。

  蓦地,男子的前襟教她一把扯开,露出一大块精壮的胸膛。

  瞬时间,凤宁芙定住不动,像是瞧见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她喘着气,脸蛋通红,一股冷意却从脚跟泛上。

  五色火!他胸前刺着一团斑烂的、狂放的五色野火……

  福无双更,祸不单行。

  既是福无至,自是祸连环。

  她知道他是谁。

  §第三章

  玉盘高挂,星子清明。

  皎洁月光追随着那匹骏马,胆之在前,忽焉在后,宛如撤下一张无形的大纲,将温雅的脂华淡淡地裹住那飞奔的骏影儿,也淡淡地照在马背上的那对男女身上。

  两刻钟前,凤宁芙教人由凤氏祠堂偷渡出来,此刻,男子将她圈在胸前,放任骏马四蹄疾奔,往海宁县东奔驰。

  县东丘陵起伏,过一片绿毛竹林,岩石错落,石与石间白雾蒸腾,是海宁百姓们熟知的温泉区。

  可在这秋风沁凉的深夜,风一拂,绿毛竹林咿咿呀呀地一片凄调,除了两人一马,并无其他的影儿。

  他轻扯缰绳,马蹄缓将下来,趁得此际,凤宁芙激烈挣扎,身躯整个滑下马背,眼见就要摔落地面,男子健臂一捞,干脆抱着她双双滚落。

  他护着她,两人在草地上翻了几圈,待定静下来,他将姑娘家的娇躯压在身下,眼珠对着眼珠,鼻尖触着鼻尖,气息交错,热呼呼地喷在彼此脸上。

  “唔唔……”混蛋!凤宁芙又羞又恼,又恨又惊,就算口不能言,眸底也窜着怒火,毫无掩饰地烧向他。

  他叹了声,低笑,“你发怒时脸颊红通通,连耳朵也是,像喝醉酒似的。”

  大、混、蛋!她无声大骂,气得都快掉泪,双手想揍人,却被他用单掌轻而易举地锁扣,她欲抬起膝盖攻击,又教他用双褪给夹得动弹不得。

  “嘿,你不能乖些吗?我对你可没恶意。”他又叹。想她黄花大闺女一个,竟也懂得“提膝上顶”这狠招,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这……这叫作没恶意吗?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凤宁芙心脏狂跳,鼻息短促,不愿闻他身上的气味,可那属于男性的、阳刚的粗犷气息,仍避无可避地渗满周遭空气,夹带着青草的野味一块儿钻进她的鼻腔、胸腔,引起诡异的骚动。

  然后是那有力的压制,他坚硬的胸膛大喇喇地抵在她柔软的乳上,腰腹相贴,双腿交缠,男与女的差别显而易见,害她连大气也不敢喘。

  她听见自己紊乱的心音,也几能捕捉到他心脏强壮的律动,热气翻腾而起,飞窜到四肢百骸。

  她不住地轻颤,忽地恼起自己不争气,咬着唇,干脆偏开脸,闭起眼不去瞧他。

  在此时,她锁骨和颈侧的两处穴道教男子瞬间注入劲力,感觉喉头一开,那闷哑的不适已然消失。

  她一愕,随即张开眼,调过脸容,如平地一声雷般冲口喊出:

  “霍连环,你、你你混蛋、混蛋!大混蛋!”

  冷夜里,竹林呜咽着,她骂声陡扬,好有震撼力。

  霍连环浓眉挑得老高,眼中带着兴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早告诉你了,要想躲我这个“祸”,那可难了。”

  莫怪,他常爱把那句俗语挂在嘴边,像是宣告,也像在戏耍着人。凤宁芙紧抿着唇,由阿爹和其他叔伯口中,她听过太多有关他的事迹,他们说——

  他胸口黥刺着五色火焰,十八岁已在海上称王,呼风唤雨所向披靡。

  他邪门得很,每战皆捷,打的永远是胜仗,各路神只似乎都对他青睐有佳。

  他富可敌国,抢夺来的宝物据说已堆满他的连环岛,至于那传说中的连环岛,却没谁能清楚明白的指出它的方位,宛如山外山、天外天,虚无缥缈。

  且不管那些传言是真、是假,现下的势态,她不敢再胡乱挣扎,两人的力量天差地远,再反抗亦是徒劳无功,只会……只会更加难堪。

  他目瞳流金隐隐,一阵低笑从男性的胸膛中震出。

  “你骂我混蛋吗?唔……你也不是第一个拿这字眼骂我的人,只是以往骂过我的,也不知怎地莫名其妙就遭了祸、丧了小命,有的还尸骨无存,魂魄飘呀荡的,也不知飞到哪里去啦!”

  这话好有威胁的意味,骂过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吗?凤宁芙秀容冷凝,心颤抖着,偏不在他面前示弱。

  “你要杀就杀,死便死,我不怕!”脑中闪过许多画面,阿爹、娘亲、松弟,还有凤家各房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同辈手足,她仍有依恋,说不怕是骗人的,这会儿,眼眶已蓄满泪珠。

  “我要死了,就化作厉鬼缠你一生一世,教你……教你不得安宁。”

  霍连环有一瞬间恍惚了,只觉得……她逞强的眸子雾蒙蒙又黑漆漆的,像深海的漩涡,一下留神连命也要赔进,明知危险,却越要去瞧,却是去瞧,就越难拔开自个儿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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