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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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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顿,她轻叹了口气,“木大娘,这么好的儿媳妇,您当真不要?” 木家大娘支支吾吾道:“咱儿……呃……其实也、也不是不要,是、是张半仙说的同你不一样,这一时半刻的,也不知该信谁才是……”听了这桩姻缘许多好处,又见辛守余自信过人、一脸聪慧相,教她不由得怀疑张半仙之前的测字。 便在此际,端坐不动的张半仙再也按捺不住,眼皮陡掀,藏在袖里的两手使劲儿掐握自个儿的双腕,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一进场就说老夫不对,下足了马威,一张嘴更是机巧,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姑娘师承何处?是哪位高人门下?”今日教这不知打哪儿蹦出来的女娃娃削尽脸面,即便对那年宗腾有些儿忌惮,可为着他“铁口直断张伞仙”的名号,怎么也得拚搏一番。 年宗腾心一急,怕她温柔仁厚,要招架不住人家恶意的对待,正欲替她出面缓颊,辛守余却轻启软唇,吐气如兰地道:“先生说得太严重了,今日的确是我冒昧,在这儿,我得跟您赔个不是,望您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她盈盈福身,张半仙轻哼了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她沉吟着欲要再道,人群中不知谁叫喊出来,恍然大悟地嚷着:“哎呀,咱记起来啦!莫怪觉得这姑娘眼熟,原来是‘神算子’辛寄农辛老师家的女公子!” “嗄?这位老兄,你是指那位名震京师、受御赐封号的‘神算子’吗?” “就是他。去年春,辛老师在自家院内开课授徒,咱儿费尽千辛万苦才筹到旅费,赶着上京听他讲课,当时的确见过这位辛大姑娘,她随在辛老师身边习艺,年岁虽轻,天资惊人,唉唉唉,教人好生佩服,依咱瞧来,她真是尽得辛老师真传,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 围观百姓投注过来的目光充满兴然与好奇,热灼灼地猛打量着她,毫无预警地被人认出身分,辛守余顿觉仓皇,不由得倒退一步。 瞬时,熟悉的男性粗掌再次由身后按在她肩上,她下意识回眸,瞥见年宗腾煦朗的笑,是温暖耀目的……原来,他一直都在,稳如山岳地安抚着她。 “姑娘真是辛老师的闺女儿?”此时,张半仙双手终于从袖中摊出,撑在桌上。 他陡地立起,胡须轻颤,兴奋得眼珠子几要瞪出眼眶,与方才不屑的神态竟是两张嘴脸,他声音微颤地道:“辛老师写下的‘纵横灵艺’与‘易经阐释”两册,咱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其中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辛姑娘肯定烂熟于心,咱想请教,那个……” 见张半仙越挨越近,老脸血红,差些没探手来抓,年宗腾双眉不悦地纠结起来,众目睽睽下,他展臂挟住辛守余的腰,抱住姑娘掉头便走。 大伙儿瞪大眼仰望着这尊托塔天王,他拔山倒树迎面而至,没人有那胆量敢挡住去路,你推我挤的,眨眼间已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恭送二人离去。 这一方,木家公子率先收回视线,改而注视着身旁的美姑娘,情痴痴地道:“茆儿,我发誓,我绝不负你,娘既然不让我娶你进门,我就终身不娶。” “木郎,你别这样……” “啪答”一响,木家公子后脑勺挨了娘亲一记铁沙掌。 “见鬼啦!谁说咱儿不让茆儿进门?你这不孝子,要敢不娶她,老娘……老娘死给你看!” 男人跨步疾奔、行速好快,辛守余不知这是否便是武艺中的轻身功夫,只觉风由耳际飞掠,吹扬乌软发丝。 她下意识将脸贴近那宽阔胸怀,汲取他身上沉稳的气息,小手原扯着他的衣衫,他忽地一个跃拔,她轻呼了声,藕臂随即环在他的腰身。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步履回缓,辛守余掀开眼睫,发现两人已返回行会。 他犹挟抱着她经过前院、大厅和回廊,往后院步去,待跨进厢房,辛守余脸容便如垂挂在外边的辣椒串,烧红火辣,因行会里已有不少底下人瞧见他的行径,适才在回廊转角,甚至还遇上安大娘,想着她惊奇、戏谑的眼神,辛守余不禁暗自呻吟。 房中宁静,男子松开健臂,终教她双脚落地。 他深眸俯视,她仰首回凝,静谧谧的氛围散漫着微妙的情愫,彷佛要将彼此看进神魂深幽处。 “马……”她似在叹息。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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