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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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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中又发出低哼,神态毫无防备,一头微湿的卷发散在额上、枕上,轻易触动女性心房中最最柔软的部分。 她移动身体坐得更近一些,俯下脸,好近、好近地望着他,颊又烫又红,气息微紧微促—— “你啊,没经过人家同意,就在我的梦里吻我。现在,我要吻回去。”眸光隐晦,她的唇落在他嘴上。 这肯定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 梦中的想像全数浮现,她舌尖描绘着他嘴部的轮廓,贝齿或轻或重地咬着他的两片唇瓣,她吻得笨拙而专心,不太清楚应该要有什么感觉,只知道胸口越跳越急,体温越来越高,教她忍不住想更亲近他。 “唔嗯……”谢晋丰模糊地逸出叹息,唇暖到发麻,彷佛从天而降无数、无数的羽毛雨,柔软地盖了他一身,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 头更昏了,感觉却加倍敏锐…… 片片羽毛轻搔着他的心口和脚底,血液因撩拨而沸腾,又一声叹息滚出喉间,夹杂着低嗄的欲望。 男性强而有力的臂膀不知觉中已绕到她腰后,猛地抱紧。她轻喘着,整个人被一具高温且精壮的躯体翻身压住,他的唇反守为攻,不再满足于表面的接触,寻到空隙,舌已探入她唇中深深探索。 被他热烈的反应吓住了,颜紫嫣反倒睁大眼眸。 “处唔唔……你……”老天,这才是男女间亲吻真正的滋味吗?狂热的、激切的、带着点儿血腥的野蛮,像要把人烧成灰烬那样,引人义无反顾的沉醉? 心已体会,她的大眼再次迷蒙地合上,双手随着意念紧紧攀附住他的宽阔肩胛,不管下一秒是否会因缺氧而晕厥,也不管他到底清醒与否、将对她为所欲为到何种程度,今晚,她,颜紫嫣,只想彻底抛开那个对自己感情归属后知后觉的笨女孩,狠狠地吻这个男人一场…… 一圆因他而起的春梦。 这春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实。 窈窕有致的曲线,温热甜蜜的红唇,他几近蹂躏地吻着,掌心感受到她肤上的弹性,鼻间和胸腔甚至充塞着她柔软的气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只是,他记不得了,梦的后半段像是跌进无底洞中,黑甜的力量覆盖所有,于是春梦夭折了,他都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感到遗憾? 总之,他完了,严重地堕落了。 在内心深处,他谢晋丰原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胚,外表正气凛然,满脑子“彩虹”思想。天啊!他干嘛那么喜欢她?!就算喜欢她,也不必到头晕脑胀、心胃绞痛的地步吧?! “处长……头又痛了吗?”轻柔嗓音如以往一般,却添了几缕真情关切。“从日本出差回来已经三天了,你怎么还在闹头痛?” 谢晋丰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自己的办公室,陡地吓了一跳,抬起脸,就看见春梦里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主角,正站在办公桌前,美丽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啊?!我、我我没有……”好惨啊,连话都讲不好。 “没有?那你为什么猛扯头发?你的头发够卷了,再扯下去会变成鸟窝的。”颜紫嫣微笑,面容虽热,心情却像鼓足风的风筝,很High。 眸光偷偷瞄向男人的唇,一咪咪的歉意浮上心头,她承认,那晚她太“野”了,直到两人激狂的吻里掺进甜腥味,才发觉她又咬又吮的,竟把他的下唇咬破了。 他似乎不觉得痛,反倒将那个吻从她的小嘴往外延伸,把她的五官都吻遍了,然后是脸颊、下巴,再然后是她细致的颈项。她揽着他的头,浑身发烫,不断弓向他时,他那张峻脸却选在这一刻直接栽进她颈窝处,唇抵着她的锁骨,瞬间睡到九重天外,害她当场愣了好几分钟,最后只好抱着他哈哈大笑。 唉……这男人呵,到底是哪个时候闯进她心里、夺走她为别人准备的位置?他坦然大方的来到她面前,教她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接招。 如今,他的表白所引起的激荡缓缓平稳了,在她心中沉淀下来—— 她在意的人是他吧?已远远超过心中那原来的身影,正因为如此,才任由他勾引自己潜藏在静巧下的疯狂,任由千军万马般的思绪缠绕在他身边。 微乎其微的,她叹了口气,释放出一种莫可奈何的酸楚与甜蜜。她挺烦恼的,想着该如何对他表白,毕竟她之前“小小”地伤害了他。 任凭谢晋丰脑筋再怎么转,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十根手指从发丝中“拔”下来,他假咳了咳,清清喉咙—— “你呃……有什么事吗?”呜,没事就暂时离他远一点,现在脑子里全是桃色泡泡,连他都鄙视自己,要是她有读心术,保证吓得她花容失色,当场倒退三百步。 颜紫嫣“无视”于他惨青的脸色,将手里的卷宗放在他面前,可人的菱唇轻扬:“我把这次前往日本和HOMUYO研发部门讨论的内容整理好了,大德大哥还帮我下载了机种原图,就附在文字说明旁边,你先看看,如果OK的话,我把中、日文的资料一起传真到苏州厂去。” “喔,那、那你先放着,我等一下就看。”他深吸了口气,忽然坐直身躯,双手还东摸摸、西碰碰地假装忙碌。 突然,一条软膏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他低垂的视线范围内,他抬头,目光带着询问。 颜紫嫣脸容微偏,平静地说:“我问过西药局的人,他们说这种软膏专门治疗口腔的伤口,擦上去会形成透明的保护膜……给你啦。”他唇上的伤是她的杰作,过了三天还微微红肿,也没见他理睬。唉,为了他,她已开始懂得心痛的滋味。 谢晋丰怔了怔,一股诡异的感觉弥漫周身,说不上是为何原因。 这次到日本出差,着实把他吓得不轻。那天从饭店大床上昏沉沉地醒来,有一小部分的记忆拼图不知掉到哪里去,他忘了如何回到饭店,也忘了怎么找到自己的房间,更忘了何时把自己脱得赤条条,连内裤也没穿,只罩着一件宽松的日式睡袍。 然后是他受伤的唇。她告诉他,他是在银座那家螃蟹名店下楼梯时跌倒的,问题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曾摔下楼梯啊!反而……反而觉得有谁拚命地“吃”着他的唇,再加上一个介于真实和幻境之间的春梦,害他不得不怀疑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把自己给“吃”出伤痕来了。老天,他怎么这么变态?! “谢谢。”他朝她颔首,心里暗自苦笑,下意识探出舌尖舔了舔唇伤。“其实还好,不大痛了……我是第一次喝得那么醉,连跌倒撞伤了都记不清楚,只知道拚酒拚到吐,再来就没什么印象了。” 瞄见他漂亮的舌尖,颜紫嫣自然而然地忆起那一晚亲吻的滋味,深的、浅的、狂烈的、绵软的、悸动的、沉醉的,蓦然间,脸蛋泛出粉嫩的红色。随即,她嘴角上扬,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谢晋丰挑眉。 她连忙抿住笑声,用力摇头。“没有啊。” “没有你干嘛突然发笑?”他闻到极不寻常的气味,手指狐疑地摩擦着下颚,缓声问:“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是不是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或者……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他有些担心自己趁着酒精麻醉神志,又抓着她二次表白心意,也不管会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颜紫嫣仍然摇头,神情十分可爱。 “没有啊,以一个喝得烂醉的人而言,你表现得很正常。”不哭不闹,不骂脏话,更不打人,只是会把自己脱得精光,旁若无人地“溜鸟”,然后呼呼大睡,把酒醉期问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酒品,嗯……很好啊。 “唔……”他目光凝定她身上,沉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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