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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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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是深浓,但意志淡薄,从不以为两人会修成什么正果,就随缘来去,倒是在不知不觉间好生折磨了他。 想通了,就知会他一声。他说。 那、那她现下想通了,就静静在‘凤鸣北院’等他回来吗? 她重拾步伐,还没走下廊桥又止步了。 心这般火热,在烈焰里翻腾煎熬,她怎能静静待之? 纤姿一旋,车转回身,青裙飘逸如荷叶,她急急跑出北院。 想见苗三爷。 很想很想见他! 方总管见她一双眼异祥热切,问她套车要上哪儿去,她答,要见三爷。 如此便轻松说服了方总管,她得到她要的马车和一名车夫。 倘是她骑得了马,绝对是来个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直直奔去苗三爷身边。 算一算,她约是晚了一个半时辰才出门。 再算一算,待马车抵达苗家‘凤宝庄’的琴馆,应也将近午时,苗三爷若要回庄宅里用膳,她就挤进他那辆马车,在回程上跟他“知会”个清楚明白。 一切她都设想好了,但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在她所搭的马车抵达苗家琴馆时,馆外一片乱。 她慌忙爬下马车,小夏和佟子瞥见她,亦慌慌张张奔近过来。 环顾乱成一团的人群,有苗家护卫、琴馆馆主和大小管事,还有几位长驻馆内的琴师,另外是一批陌生人马,瞧那模样,像似某大户人家养出的护卫队。 “出什么事了?”她勉强稳住心神,先询问两名竹僮。 两竹僮瞧见她便似有了主心骨,围着她便嚷—— “露姊儿,爷出事了!” “不是不是,是林阁老家的小姐出事了!三爷与她在琴馆二楼待了一个多时辰,后来送她下楼,林家的马车还没拉过来呢,一些仰幕三爷的文人雅士和咱们馆里的教琴师傅及琴徒们便围在一楼堂上,挤得是水泄不通……” “对、对!真的寸步难行!三爷本打算先把林家小姐送走,再回头与众人聊叙,哪知还没走出大堂,斜里窜出三、四人,几桶桐油已泼洒过来!” 陆世平听得心惊肉跳。 “那些人引火了?”” “对啊——哎唉!”佟子被小夏狠拍一记额头。 小夏道:“他们确实打算引火,但护卫大叔们一跃而上,立时抢下对方手里的火引子。可当时堂上整个大乱,众人你推我挤,小琴徒们被挤得哇哇大哭,咱和佟子被三爷推回二楼,三爷跟馆主以及教琴师傅们挤过去要拉那几名孩子,一下子就被乱窜的人群淹了,待平静下来,就没瞧见三爷的影儿啊!” 佟子揉揉红额头哭丧道:“不只爷不见,林家小姐也不见,还有几名小琴徒也一块儿不见了!” 此时馆主凑近过来,陆世平上前还未及见礼,馆主抓着她亦哭丧着脸。 “平露姑娘啊!你说说这什么理啊?泼油欲引火的那些人,原来是林阁老家那边自个儿跟刘尚书家结下的梁子,刘尚书家那件贪渎大案,前两个月不还闹得沸沸扬扬吗?听说带头掀起这案子的就是林阁老家,这一闹,皇帝老儿大怒,刘尚书入大牢等发落,‘锦尘社’破败收场,连刘家小组的婚事也闹没了,可这、这干咱们啥儿事啊?”刘府家人想出气,有胆子就冲林阁老家行刺嘛,干啥趁林家小姐出府,才来使这种糟七污八的手段?把咱们家三爷也闹进去……”简直欲哭无泪。 “姑娘你想想啊,爷跟林家小姐会不会被打埋伏的另一批人抓走了?但……那些人干嘛抓那几个小琴徒?不通啊不通……” 刘尚书家出事,‘锦尘社’衰败,陆世平隐约觉得闹出这些事,苗家‘凤宝庄’暗里定也下了手。 但下没下手暂且不提,眼下要紧的是,苗三爷、林家小组以及几名不满十岁的小琴徒究竟去了哪里?在谁手上? 陆世平想过又想,当时刘大小组唆使底下人围堵琴馆时,她跟苗沃萌是从琴馆大门外的侧边巷子藏进迂回曲折的巷弄中的,然这一次,他人根本未出琴馆。 在人挤人的混乱中,想全身而退的话,能往哪儿撤?就算落入谁手里,那人也得寻路脱身不是?若还拖上几名小琴徒,要走绝对是难上加难。 他没被逮走。 林家小姐也没有。 他该是带他们躲哪儿去了,就等风平浪静再现身! 灵机一动,她不及多说,拔腿已奔往琴馆的后头院子。 没出前头大门,那定然是走后门了! 果然,那扇窄窄后门大敞着,她心头突突跳,二话不说便奔出。 甫绕过两个转角,当真接上了那片弯弯绕绕的复杂巷弄,然后她边走边辨认着,最后找到那棵生出墙外的杏树。 那处她曾带他躲进的某户人家后院。 她曾在杏树下热切吻过他。 此时,那扇不起眼的门扉竟也仅是虚掩,她推门而进,足音如此之轻。 然后杏树下那名清美无端的男子在这时徐转回身,与她四目相交,那一双俊瞳瞬间灼亮…… 苗沃萌挲着手中盲杖,独自在杏树下徘徊。 他最后驻足在树干与内墙所形成的隐蔽小所在,想着当日眼盲的自己倚树而立,是怎么被“欺凌”的。想啊想,脸红红,嘴角不禁笑浓。 跟着思绪一荡,晃到今早离开庄宅前,他故作潇洒对她作出的建言。 ……她会答应吧? 唔,她当然会答应!他恨恨地想。 摆明了就是在意他、喜爱他,要不怎会看他看到痴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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