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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你伤得严不严重?胸口疼吗?有没有让、让大夫瞧过?是不是很痛……你要不要躺着舒服些儿?”让他瞧得脸发烫、心悸动,浑身不自在。“我没事了,换你躺着睡会儿吧,你——啊……”

  他健臂陡张,猛地拥她入怀。

  淡菊轻呼一声,仰起俏脸,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气息交错。

  “鹿爷,你……你……想干嘛……”这问话似乎挺好笑的,逗得他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教她芳心轻颤,呼吸紧促了起来。

  他想干嘛?

  适才,他对自己信誓旦旦,待这不知天高地厚、把他的命令当成马耳东风的女人清醒过来后,要如何如何、这般这般的严惩训诫一番,但现下,他单纯的只剩下一个念头——

  二话不说,他头突然俯下,唇精准地捕捉住她的。

  “唔……”淡菊有些傻愣。她不是全然不懂,在百花楼潜伏的那段日子,耳濡目染之下,从其它姊妹口中得知不少男女之间的私密事,而云倚红甚至将这玩意儿视作她必学的知识,让她看过百来张男女交合的精致手绘图稿,还曾安排她由秘密洞孔全览真人演出。

  她并非像一般养在深闺中的姑娘纯洁若白纸,她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相互吸引,情欲炽张,进而以唇、以舌、以双手彼此探索。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亲身体验之际,心中火却烧得狂烈,焚毁所有理智。

  他的臂膀强而有力,几想将她揉进体内,舌由探索转为纠缠,教她身子不能自主地轻颤着,模糊低哑的叹息逸出喉间,是温驯的、带着浑然不觉的媚态。

  这个吻似乎持续了好久,待心思回转,淡菊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翻身上榻,而自己正伏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清楚听见两个人的心跳。

  记起他胸上的瘀伤,她七手八脚地想撑起上身爬起,才一动作,腰间便猛地教一双男性臂膀束紧,她轻呼一声,再度跌回他身上。

  “会压伤你的,你……你放开啦……”老天!她在脸红什么?吻了就吻了,相濡以沬,没什么大不了。

  曾细想过,若以妻子身分待在他身边,他们迟早要做到这一步,还有……还有最后的裸裎相见、阴阳调和。

  但,她以为至少会拥有自己的心,操控在己,不会被任何力量夺去,可是现下情况却有些脱轨了。

  暗暗呻吟,她双眸明明瞧着他,可不知怎地,脑中竟闪过云倚红拿给她观看的那些×宫画,一张接过一张,而画里的人全是他和她——噢,老天……

  “你从没被吻过吗?”床帷中有些暗,男性的面容不甚清楚,嗓音却像醉人的琴弦,低低撩过。“你全身发烫。”

  她响应了他的探索,却如此青涩,甚至有些怯怜怜的,明明心乱如麻,偏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淡菊小手握成拳头抵在他的宽肩上,努力自持,而一头黑瀑似的发丝披散下来,柔软地扫过他的肌肉。“没被吻过并不表示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听起来有点儿不服气?

  “你的确什么都不懂。”得到这样的确认,鹿苍冥心魂一荡。他承认,心中冒出的那股感觉可以称作欢愉。

  “我懂得可多呢。”她脸红,不满地嘟嘴,却忍不住抬起纤指戳着他肩头。“你为什么突然吻我?”

  瞧,这叫作懂得很多吗?她这一课显然学得不太好。

  鹿苍冥欲笑不笑,静瞅着她片刻,不答反问——

  “你不怕那些响羽箭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乖乖待在马车里?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全,在乱蹄中还朝我扑来?”

  淡菊微微怔然,柳眉轻扬,却也不答再反问——

  “那鹿爷呢?你不也一样?你不怕那些响羽箭吗?为什么要我乖乖待在马车里?为什么把自个儿安危拋到一边,驾着马,傻呼呼地朝林中奔去?”

  傻呼呼?!他眉心皱折,还是首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

  他承认当时自己过分大意,来者意图不明,又突地出手狙击,不过,那人最明智的决定在于最后射瞎他的马,若非如此,他有九成的把握躲过飞箭,然后欺近对方身旁,一旦距离拉近,响羽箭的功用便要大减,而他有自信能活逮那人。

  “你不好好检讨自己,却来质问人家吗?”淡菊吐气如兰。

  他思索着她丢回来的问题,大掌有意无意地沿着她美好的背脊嫩肌滑动,忽地启口——

  “不管先前有过什么冲突,你嫁予我为妻,便在我的保护之下,我要你待在马车里,你就该乖乖听话,不能违抗命令。”顿了顿,语气转为低沉,严肃地道:“绝不可再有第二次,懂不懂?!”

  这男人真是……真是骄傲得可以!淡菊生气地瞪着他。他表明自己想保护她,这些话其实可以说得很动听,却被他蛮横又专权的态度给破坏殆尽。

  他在等她亲口保证吗?很好,她本就是个坏心肠的姑娘,偏不顺他的意。

  “我不懂。”她一双柔荑捧住他的脸,把答案干干脆脆地丢回。“你是我家相公,便在我的保护之下,假若遇上危急,我才不会像个胆小鬼躲着发抖哭泣,任由你落入险境,懂不懂?!”

  此话既出,两人皆是一愣,淡菊方寸狂跳,惊觉自己无意间已掺人太多私人感情。噢!不妙,大大的不妙。她说的这些话,全是心里头最真实的声音,无关其它了。

  鹿苍冥的神色阴晴难定,两人气息混杂交错,喷在彼此面颊上,而身躯相贴处,一边是柔软浑圆,一边则坚硬宽阔,各自包裹着两颗激荡不已的心房。

  霍地,他抱住她翻了半圈,由仰视改为俯视,健硕的身躯半覆在她的娇躯上,目光如星、如火,仔细地将她的五官神态瞧个分明。

  “……鹿爷?”有什么事不一样了?她感觉得到,却没法儿具体道出。

  “我叫什么名字?”他没头没脑地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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