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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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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雪歌,跟我回去吧,这么多年过去,有什么恩怨也都淡了,师父他老人家是很念着你的,咱们玉镜剑宗终究还是需你和师哥们一块儿撑持啊。” 元咏晴一边柔声劝哄着,一边探臂来拉他。 她五指穿进他的指间,无比亲昵地扣住他的手。“听师姊的话,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雪歌?”情势变化让伍寒芝脸色微白,不禁将丈夫的手抓得更紧。可她还是淡淡笑,很努力持稳。“雪歌,这位是——” “我要走了。”邬雪歌突然道,面无表情。 “啊?”伍寒芝一怔,气息微紊。“那你……你晚上会回伍家堂吗?还是在外头过夜?我已吩咐灶房炖了汤,满满一大锅,是你喜欢的,你——” 丈夫没听她说完,也没回答她的问话。 他小臂微挥,轻易将她合握的两手震开。 他掌中的一把野花全散落,乱七八糟掉了一地。 不再回头,没再多看她一眼,他拉着那个唤他“师弟”的女子双双飞过药场瓦顶,消失在众人眼界。 以狠厉手段扫光闹事的家伙,邬雪歌与女子相偕离去后,围在大庄炮制药场上方观战的江湖客大抵出现两种情形—— 一是脸色或青白或虚红,想明白后,摸摸鼻子自认技不如人,而且还是天差地远的那种距离,也就夹着尾巴安分走自个儿的路,不再上前自找苦吃。 另一种则是立即追上。 既然都敢追上去,轻身功夫肯定颇有火候,对自身武艺必然颇为自负。 但不管武功是强是弱,再待着已无意义。 眨眼间一群人走了个精光,西海大庄恢复往常平静。 平静持续好些天,段霙等人严阵以待,结果再没见到半个江湖客上门。 然,这样的平静仅是表相。 邬雪歌一走不再回来,后头又追去一票高手,大庄这儿遣了不少人出去打探,连点蛛丝马迹也没探得,后来是当家大小姐要大伙儿好好做事,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能误了货期,众人才消停些。 已然是第十晚了,邬雪歌还是没回来。 伍寒芝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她作息没变,一样能吃能喝能睡,只是桃仁端来什么,她直接就往嘴里塞,食不知味,齐娘跟她汇报一些日常琐事时,她也能应对,甚至与外头的大小管事们议事,一样条理清晰;到炮制药场巡看时,一样能与老师傅们谈笑,但只要一人独处,她就呆了,呆呆坐着不动,仿佛入定。 伍寒芝不知自己一个人时会那样。 她仅是不断想起邬雪歌当日离开时的情景,蓝瞳冷淡,语调平板,将她的手震开,转身带走那名与他亲昵牵手的女子。 他不能不回来……不能这样潇洒就走、不告而别……他不能失信于她。 有时候会想到难以喘息,心窝疼痛,而那样的痛没办法叫出来,她依旧是呆楞着,任那种疼痛在心间反复再反复地煎熬。 今夜的风很好,温柔还带沁凉,把园里的老梅树拂得沙沙微响。 药场的事传了开,瞒也瞒不住,丈夫行踪不明,这事她也兜不圆,娘亲、菀妹、齐娘和丫鬟们自是担心她的状况,但自个儿的身子她知道,不会有事的,该吃的该喝的,她会养好自己,顾好肚里的娃娃。 只是思绪从来不由人,尤其夜深人静时最难按捺。 没想惊动谁,她披上外衫徐步来到老梅树下。 仰首去看,月光从叶缝间筛落,叶间星星点点格外清亮,她记起他那时肚饿无食物止饥,蹲在树梢上提壶灌茶的样子,有些可怜,很令人心软。 嘎啦!飕——异响乍起,她瞠圆眸子! 就见与老梅树成斜对角的一座菊台上忽地张落一张大网。 这个大网陷阱是丈夫的手笔,用的并非是寻常绳网,也不知丈夫去哪里弄到手,那张大网用利刃使劲儿割都割不掉,非常强韧。 跟着,菊台后面就窜出一人,伍家堂的上门女婿终于返家。 邬雪歌没料到会是这样。 他不想现身,至少不该在这时候现身,外头的事尚未摆脱彻底,他这时跑回来很可能又会给西海大庄、给妻子添大麻烦。 但,就是想她了。 所以入夜后偷偷溜进他与妻子的院落,本想到榻边看看她睡着的脸容,嗅一嗅她肤上、发上的馨香就好,却见她走进园子里倚着老梅树呆立。 西海药山的春夜犹带寒气,夜露又重,她这入定不动的模样真要站到地老天荒似,要着凉的! 内心无声呐喊,他算是关心则乱吧,空有绝世高强的武艺,对着妻子“打埋伏”竟笨手笨脚到触动自己当初设下的机关。 稍值得庆幸的是,他千钧一发间跳开了,若被大网网住都不知脸该往哪里搁。 这一边,当看清楚跃出的黑影是谁,伍寒芝问也没问他为何藏身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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