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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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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美与穆强也相视一笑,好似所有情节必将照着他们的剧本进行,没有第二条路可行了。 夜已深沉,无际的穹苍尽是飕飕冷意,尤其是以樱花邬为最甚。 因其地处盆地,当冷风过境,非常容易被两侧危山峻岭所包围,冷气在邬内流窜不去,再佐上由贝尔湖面冰层蒸发的寒栗,足以冻坏一只大黑熊,何况是瘦乏羸弱的兰薇呢? 她躲在角落打着哆嗦,嘴唇微微轻颤,虽说灶房四面均关了门窗,但只消从窗缝中透进的冷意,便能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死,他们为何不干脆杀了她?让她受这种凌迟之苦。 她有预感,不必过半夜,她定当在这里成了一具死尸,不出一个星期,又将成为一副无人理会的枯骨。 与其慢慢被冻死,不如一刀杀了自己! 无力的眼皮瞧了瞧四周,她锁定了一把菜刀,如果拿它砍上自己的颈子,是不是死得会痛快些呢? “应该会吧!至少一刀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细碎的语调在那儿自言自语着。 拴了脚炼的她不知能不能拿到那把刀,她吃力地想站起身,感到全身骨头都冰得动弹不得,只消一个动作就嘎嘎作响。兰薇一咬牙,还是卖力的挺起背脊,一步步艰难的挪向目标。 还好,她还构得着。 拿起它,她颓然坐下,双手却颤抖得厉害。她想:为何要结束痛苦,居然是件那么困难的事! 眼睛闭,她心一横,拿着刀柄的手搁在肩上,正要使力,手腕突然一阵无力,松了刀,刀锋也因此轻画过了颈,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樱木凌澈无法解释自己尚留在眼中与脸上的错愕,只是震鷘地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居然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自杀! 如果他晚来了一步,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发生呢?他会倒在血泊中,眼睁睁地死在他面前。 “你这是干嘛?”凌澈扶正已倒向一旁的兰薇,却发现她全身已变得僵硬,像是冻坏了!该死,他早该料到这点才是,却一意孤行地想让这小子吃吃苦。 不过令他难解的是,这寒风虽强冽,但一个大男人吹上个把时辰还要不了命的,为何他会冻成这副模样? 想不到他……他居然比他想像的还柔弱,简直不像个男人! “你们……不……不是要我死吗?我……我就死给你看。”她都快冷厥了过去,还逞着性子数落他。 凌澈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那眼神像怨怼、像恨意、像永远不会原谅他!去他的,这是他自找的呀! 他不再多言,脱下披风,包裹住兰薇已趋冰冷的身子,抱起他,快速走了出去。他告诉自己救人在即,就饶他一次吧! 兰薇窝在他温暖的怀中,想反抗,却又像留恋着他的体味与热力,她庆幸自己束了胸,要不,定会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欺瞒。渐渐……她沉睡在这份温暖之中。 樱木凌澈将兰薇平放在床上,为他盖上厚厚的被褥。 望着他紧闭的眼、急促的呼吸,凌澈深感自责。他不该自以为是地将他留在灶房,瞧他手脚都冰冷成这样,全是他害的。 他这么做,是不是等于成了间接凶手? 看着她颈上的血痕,那股愧疚更是紧揪凌澈的心头,他转向五斗柜拿出金创药,在兰薇的颈上轻轻洒上,随即为她贴上软布。 兰薇的肤质柔细如丝,他竟会有点心动,凌澈忖度:他是不是和翩翩一样,得了种男女不分的病症,他居然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绮思? 凌澈踱步到窗边,为自己的异常感受而茫然。 “不要过来——” 突然,从床上发出一阵充满恐惧的喊叫声,凌澈立即奔回床边,猛摇着兰薇的肩,“醒醒,你怎么了?” “不要……不要杀我!”兰薇仍叫嚷着,昏睡的容颜上布满恐惧。 “没人要杀你,是男子汉就要有骨气点儿。”凌澈忍不住地吼了回去,这小子从头到尾的表现就不像个男人,他真想不透他居然能干出奸杀的恶事。 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我好怕。”她呓语着。 “怕!堂堂男子汉怕什么怕?”凌澈在他耳畔低语,企图安抚他浮躁的心;却忽略了自己更为凌乱的心情。 “不……不要了。”兰薇沙哑地呢喃,吐气如兰。 “不要什么?”他听不清楚,完全被兰薇的暗香所迷惑!凌澈警觉地站起身,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那种该死的感觉又袭来了! “不——”兰薇猛然翻起身,香汗淋漓的她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 “你怎么了?”凌澈走向她,坐在床侧。 “你别过来!”她真的吓坏了,梦里,他们各个变成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似地急急向她扑来! 兰薇紧紧地抓着被子,恐惧再度攫住她的心头,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这臭男人还会出现在她面前,她不要再尝一次那噬骨的寒意,她不要…… “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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