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兰心 > 替身娘子 | 上页 下页


  慕容臻的嘴角在抽搐。她想笑,但是他恶心的称呼让她笑不出来,望着离去的蓝知逸,她有些庆幸花效言的及时出现。

  蓝知逸这个男人,越来越耐人寻味。但是这些年来,她早就历经大小磨难,一个小小的老师难不倒她。

  胆敢惹上“天谴”组织首领的人,最好抱必死的觉悟。

  她的眸光依旧冷冽,但语调不再是平日的命令式语气,而是信任和依赖。“国主有命令了?”

  花效言笑了,她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充满血腥的夜晚。

  长剑挥下,鲜血溅洒,呼救声随即中断,人毫无声息地倒下。

  今晚暗杀的对象,是朝中管理军机处的大臣。国主一直怀疑他暗中勾结别的国家,意图不轨,但苦无证据,只好先下手为强,派出杀手除去对方。

  这是对还是错呢?以前她总会想着这个问题,但是日子久了,她已经习惯“绝对服从”的生活模式,她手中的“天舞”也不再问对错。

  “当家,人数共一十三人,尽数歼灭。”黑衣手下在她身后禀报。

  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清亮大眼的慕容臻颔首。手一挥,示意手下先行撤退,她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之后,这才转身跃上屋瓦。

  又是月色朦胧的一个晚上,她已经算不清楚自己进行过多少次的暗杀,死在她“天舞”剑下的应该不下百人吧……

  这是她的抉择,也是她的人生。她从来不会有后悔、愧疚和难过的感觉。所以长老们都说她是最强的当家,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感觉、麻木不仁的人,她的麻木来自于她对自己的舍弃。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天谴”组织和慕容世家。自那天开始,她只把和家族有关的事情放在心上,其他的事情,她一概采取冷漠的态度,封闭自己的感觉。

  但是,那个叫做蓝知逸的男人,却稍微打乱了她的步调。

  他的暗喻、他的神秘,一切看似简单却又仿佛有些不同的蓝知逸,搅乱了她的平静。

  看来,她应该叫花效言去探查一下蓝知逸的背景。

  打定主意之后,她身影一纵,在屋瓦上轻巧地行走。

  不远处的一阵打斗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莫非是她先行遣退的手下,遇上了袭击?

  足下一点,她极快跃落。月色朦胧之下,她依稀看到一个淡蓝身影,狼狈的躲开长刀,然后极快的转身朝她跃落的方向疾奔过来。

  蓝知逸?对方一转过身,她就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的面容。她惊诧的想上前,但随即想到自己此刻的装束打扮,便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深夜里,蓝知逸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僻静小巷,而且还被四个大汉追杀?

  她谨慎的隐身在暗处,打算瞧个清楚再说。

  “唔!”

  她听见一声痛呼,来不及逃走的蓝知逸背心被砍中一刃,整个人往前扑倒。

  “再逃啊!妈的臭小子,老子看你还能逃到什么地方?”追上来的其中一个大汉将他踩在脚下,大声喝斥。

  “老李,别把这个小白脸给踩死了,咱们还要捉他回去见老大。”

  “饶……饶命啊……”话还没说完,脸上又吃了一拳,他整个人往后摔去,刚巧跌落在她跟前,怀里某样东西掉了出来,滚落到她的脚下。

  圆圆的、亮亮的,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手镯。慕容臻好奇地捡起,这一俯身,她和他眼神交接,冷冽的眸子迎上惶恐的眸子,她因为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而拧眉。

  “别、别拿我的……”他焦急的开口,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拿回落在她手上的手镯。

  她淡淡看向那只手镯。以塞西国内出产的精钢打造,光滑透亮的手镯在微弱月光的辉映下,她清楚瞧见手镯内侧的图腾, 还有上头刻着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

  慕容均!图腾是……代表着慕容世家的双鱼图腾!蓝知逸怎么会拿着前任当家打造的镯子?

  刻上当家之名、雕上家族图腾的饰物,向来是历代当家用来向他人表达感激的信物,手持信物之人,一旦遇上危难,“天谴”上下务必鼎力相助。

  “你是何人?”其中一个大汉喝问,她没有回答,只是将镯子握紧。

  既然蓝知逸持有此信物,她不能让他随便死在这里。

  大汉见她不回答,猛地大吼一声,长刀直接砍向她。

  “小心……”蓝知逸喊着,一大片鲜血溅洒上他的脸颊,大汉晃了一下,张大口倒地,地面漫开惊人的血红。

  “上!”其余三人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她的冷眸微眯,极快地挺剑相向,没三两下的工夫,三个大汉同样毫无声息地倒在血泊中。

  真快!她果然是“天谴”组织中最优秀的暗杀者。

  月光下她的身影犹如鬼魅,耍出的剑招化为点点银光,像是在夜间舞动的萤火虫。想来,天舞之名便是由此而生。

  他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自己派出的手下尽数倒地气绝,也看着她如预期般地踏入他设下的陷阱。

  处理完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之后,慕容臻转身,冷冷地瞪着他。

  “谢谢大侠的搭救,蓝某感激……唔!”还没有说完,他痛得蜷缩起身子,倒在地上呻吟。

  她清楚看到他背部的那道伤痕。虽然不确定有多深,但是他背部一片濡湿,已经流了不少血。

  在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何持有前任当家的信物之前,她可不能让他死掉。

  俯身蹲下,她粗鲁地揪起他的后领。

  他痛呼一声,整个人仰靠在她身上。

  该死!他怎么会这么重?她暗自咒骂,以自己的身体支撑他的重量。

  他却在这个时候胡乱一捉,将她脸上的黑面巾扯下。

  “慕容……当家?”他佯装吃惊的低呼,换来她的脸色更沉。

  很好,现在应该让他知道的,不应该让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麻烦惹得可真不小。要不是看在他手持信物的份上,慕容臻下一秒就会让他的脑袋搬家。

  寒着脸,她伸指戳向他的睡穴,他嗯了一声,当即昏了过去。

  侧首打量着他,慕容臻咬牙忍不想大声咒骂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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