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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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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拜托请不要吼她! 她倏地快手捂住耳朵,开始大声高唱“奇异恩典”,唱的速度反常地快,重梭不断,荒腔走板。她急急闭紧眼睛,不要看旁边车阵迎来或擦过的指责,专心地扯嗓鬼叫。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道样? 窗外一阵不客气的叩声狂响,吓得她埋头尖嚷,嘶吼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直到一只巨掌霍然抓下她捂耳的手── “你在干嘛?” 他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她激愤到几近泣诉。 “买烟。” 大爷他吊儿郎当地叼着未点火的香烟,悠游前驶,滑行到另一段塞滞的长龙车阵中,优雅自得。 “干嘛一头冷汗,你晕车啊?” “有点……” “要吐记得讲一声,”他问也不问她一句就径自点烟。“别吐在我车里。” “我要下车,自己回去。” “开车门时小心一点。” 她这一开,才发觉外头被公车车体挡住,只开得了一条缝隙。 不得已,她只得忍唇负重地坐回去,一肚子委屈。 看吧,这就是太快对他恢复好感的下场。她都已经吃了多少次亏,却总是学不乖。 她不讨厌他的恶劣,她讨厌的是自己。超超超讨厌的…… 他甩都不普甩她,一直径自遥望车阵灯海,双眸微眯,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酣然吐雾,呛得小人儿七荤八素。 “你不能等下、下车咳咳、再抽吗?” “我以前也裸泳过。” 他在讲什么跟什么,干嘛对那个古老的胡说八道这么念念不忘?“我是说你这个烟味太浓……” “在希腊附近。那里海色很重,太阳很赤裸,毫不遮掩地把人晒到全身发痛。除非是从小长在那里的人,否则几乎无法长期在那种烈日下睁眼。我那时没戴墨镜,几天下来,眼前一片白茫茫,晒到双眼昏花。” 她怔住。 希腊。像是一个只存在于地图上与照片中的国度,与她的世界相隔太远,他却正从遥远的彼岸来,呢喃远方的不可思议。 “在那里裸泳的感觉很神秘。我常常潜到海面下,看阳光穿透下来的幻影,像诗多掉进海里的彩虹碎片。伸手去抓的话,它就会变成光,烙在手臂上,非常漂亮。” 海面下的深邃,是一种幻境;海面上的灼热,又是一种光景。 天很蓝,蓝到过度纯粹,容不进其它颜色的存在,只有雪白的粉墙弥补无云的缺憾,反射着烈日,与天空各自占领各自的区块,没有妥协的余地。 天太蓝,蓝到海已不像海,阴郁地埋藏英雄梦想与神话。他就潜游在那里,捕捉海中的光影。 “你一个人去吗?” “风很强,所以要小心你的帽子。” 她怔忡望着他在云雾中微眯的诡魅双眸,像魔法师的眼瞳。一时之间,她几乎伸手按往头侧,以免不存在的帽子被希腊的强风夺走。 窗外灯海宛如渔火,他吞吐的云雾将她引入另一个时空。 蓦地,一只巨掌在彼此的凝睇中伸往她耳侧,令她愕然瑟缩。粗糙的手指揉摩着她丰嫩的耳垂,亲昵得高深莫侧。 她僵直地望着他,动都不敢动。他淡漠回视,漫不经心地持续手上的捻揉。 “你没有穿耳洞。”他哑吟。 大掌继而抚往她头侧,捧着她细致的颈项,拇指在她鬓边游移,意味不明。 她不知道他想干嘛,却一点也不想阻止。他太危险,危险到令人无法抗拒。 “那我只能买用夹的耳环给你。”拇指撩拨着她的耳垂,大掌有力地按着她颈侧狂乱的脉搏。“要当地陶纹的,地中海的夕阳色,很饱满的橙红色,小小的,会挂在耳下摇摇欲坠的。” 不知是否烟雾太浓,她有点呼吸困难。 她这时才发觉,他的瞳色很像深深的海。 “我送给你之后,你根高兴,激动地搂住我的脖子。然后,我们吻在一起。” 沉厚的哑嗓,充满磁性的魔力,呢哝低吟,犹如咒语。 “你好开心,第一次主动吻上我。你的嘴好小好嫩,我只要一口就能把你吃进去,可是我只能小口小口地吸吮你。先是舔你的上唇,害你燥热难耐。然后吮咬你的下唇,尝尝看它有多柔软……” 接下来没有话语,只有他吮尝着她下唇的声音。 她颈后的巨掌不断施压,迫使她更加倾近。她却紧抓住身侧的皮椅,极力攀住最后防线。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侯进犯到她唇中的,这一溃守,便全面沦陷,唇与唇紧密地融合在一起。她不晓得什么叫做吻,却被它的漫长、彻底、深入,以及莫名的热烈,烘得脑门嗡嗡作响,几乎爆掉。 她忽然有种唇中被他尝尽的恐慌,无一处柔润不遭他的火舌洗礼。他灵巧地挑弄摩挲着,周游徘徊,不时出来舔噬一下被欺陵太甚的红唇,再张口狂吮,激烈翻搅,吻得她眩然瘫软,颤颤呜咽。 只有在她呼吸困难的极限,他才肯释放她片刻,再进行另一波攻击。 他反复舔洗着不堪折腾的红艳双唇,以青渣刺人的面颊摩挲她细嫩的脸蛋,毫不怜惜地欣赏被他摩挲出的微微红晕,舔吮,直滑行到她的耳侧,吞噬她的耳垂,轻轻咬出令她微嗔的印记。 “这是钉在你耳上的耳环,代表我是第一个吻你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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