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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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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挺好奇的。你既然真实身分已经被揭发,怎么没回你主子那儿去,反而又跟雍华回来?” “她连自己主子当场被烧死都不在意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英绘骄纵一瞥。 “谁说我不在意的!”她恨声骂道。“如果雍华真杀了我主子,我绝对要他偿命。可是……”她的表情凝为疑惑,不确定地瞅向雍华。 “可是?” “我有嗅到雍华对我主子的杀气,却没有闻到主子确实遇害的气息,我跟主子这么多年了,他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感觉得到,但……之前的乱局中,我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喔。好厉害呀。”英绘挑眉轻哼。 “这是真的!我也正为这事在伤脑筋,而且事情尚未搞清楚前,谁都没有资格定雍华的罪!” “我们只是假设他有罪而已,假设,你听懂了吗?”觉华辩斥。 “那为什么就不假设他是无辜的?”宝儿反骂。“光这一点,我就看穿你们的底。你们都对雍华有偏见,都不信任他!” 英绘拍桌起身,高高扬著傲慢的下巴。“雍华,你有没有教过下人什么叫分寸?” “当然。” “那她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口气?她是什么身分的人,耍脾气耍得也太嚣张无礼了!” “是啊。” “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英绘狐疑。“往常若有下人如此放肆,你一定差人立即拖下去打板子,绝不宽贷。怎么这会儿却静静喝茶吃点心,没事儿似的。” 他优雅地拄著银筷品尝各色精致小点,慢条斯理,垂眼细嚼。 “瞧你们大伙拚命抢著唱大戏,愈唱愈起劲儿,我当然只有在一旁乖乖听戏的份。” “看到没?连雍华都懒得啰嗦了,你吵个屁啊。”宝儿学著英绘那副拽相,回他一哼。 “这究竟是谁掉包进来的小杂种?这府里一定有某个该死的家伙做元卿贝勒的内应,否则这种东西怎会如此凑巧地蒙混人府!”英绘恼羞成怒。 “不简单哪,宝儿,连向来自认好脾气的英绘也给你惹毛了。”雍华以绢帕轻拭嘴角。 “显然他的修养有待磨练。”宝儿老实地点著头。 “到底是谁帮他混进来的,你查到人了没?!”英绘又嚷又跳,几乎气爆。 “查到了。” “谁?!” “三昧。” 雍华对周遭的错愕视而不见,闻著福建武夷散发的清芬。 “怎么会是他?”英绘再清楚不过,三昧是雍华五岁那年上京时,一同由南方带上来的贴身侍从。 二十年来,一直如父如兄地照顾著雍华。“现在他人呢?你会按规矩地把他交由‘四灵’处决吗?” “不晓得。我回府时,他人就已不见。” “耶?!”宝儿瞪眼大嚷,呆看他的冷淡模样。雍华说谎,他们返回冷泉苑时,是雍华悍然将三昧封入密室里,现在怎么说他是自己不见的? “恐怕畏罪潜逃了。”英绘深思。“派人去追了吗?” “派了。” “希望你的人会比‘四灵’早一步找到他,否则他铁定会被五马分尸,死得忒难看。” 雍华不语,幽冷地调过视线斜睇宝儿。“你是下巴松掉了是不,还是想让我们观赏你狗嘴里的象牙?” 她气恼地合起小嘴瞪他。雍华干嘛老对她特别毒辣? “我还是没得到答案哪。”贞德娇媚地苦笑。“究竟你是为什么又把宝儿带回来了?啊,我这可不是暗指我不欢迎宝儿,而是怕有人探查时,大伙说法不一致,串供不起来。” “这倒是。”英绘同意。“雍华?” 他深瞅瓷杯上晶润翠透的极致釉色,恍若无神。 “人质。” 众人怔忡,琢磨著这层意思,不时瞥望宝儿的斤两。她有成为人质的价值吗? “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宝儿问。 “启禀觉华少爷,衙门的差役和敬谨亲王府的人上门了,说……要拘拿雍华格格。”听差这一传报,众人僵下表情,唯独雍华勾起嘴角。 “宝儿,你的答案来了。” 她眨著大眼,懒得多问,反正愈问愈不懂。 小顺子威风八面地与差役杀入觉华屋里时,暗暗一惊,既而稳住脸色指认昨晚至敬谨亲王府的夜贼,却被围成一桌忙著打牌的人们反骂回去。 “谁把野狗放进来乱吠的?撵出去!”觉华不耐地抱怨。 “咱们在这儿打了一夜的牌了,桌上若是少个人,咱们会不晓得吗?” 小顺子一见那人是淳亲王府的英绘贝勒,便知大事不妙,雍华请来的帮手非同小可。背他而坐的那名女子虽然摸不清身分,看那身形气度,也知道是号人物。 “可昨夜潜入咱们王府行窃的,明明就是雍华格格,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小顺子努力硬撑。 “什么时候的事?”雍华淡然丢牌。 “今早寅时。” “周围有灯火吗?” 小顺子微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没,都被打灭了。” “您府上的人可真是好眼力啊。”雍华侧过身,对他妩媚一笑。“黑漆漆的暗夜里,连太阳都还没个影儿,你们就能不点灯火地把人看清。” “这……”该死,被拐倒了。 “您府上若看我不顺眼,想故意找碴,尽管来,我吃饱等著你们上门。但是,”雍华顿时煞气逼人。“请你们手段高明些,想栽赃嫁祸也请办得漂亮点!” 小顺子被他慑退两步,仍不肯败阵而去。 “可是咱们贝勒爷他也说——” “死人哪会说话。”雍华轻哼。 “放肆!咱们贝勒爷哪时死了?!”小顺子冲口大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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