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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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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猫耳朵,就是那种削得很可爱像面疙瘩的小球球,而且要勾芡得糊糊的,可是不可以放青椒和大葱!”严厉禁止。“还有啊,我要很浓很浓的酸辣汤但是不要太酸太辣。不过我现在就有点饿了,所以你先帮我去巷口买芝麻葱油饼回来再去做饭,不要加辣椒可是一定要加他那里特别调拌的酱油膏。对了,葱油饼不要给我加蛋但是可以叫老板煎得──” 一张千元大钞自皮夹内抽到她掌中。 呃?“这干嘛?” “救济饥民。”他节哀顺便地按掌在她肩头,以示劝勉。“你自己拿去买你想吃的,我回公司加班。” 乐乐怪叫,打死不依。她这些日子天天忍耐,都快因麦当劳服食过量而“那个”了。苦苦挨着就是为了等他向她道歉,好让她重回他超凡厨艺的天堂。他怎么可以丢下钞票就逃跑? 可恶!她一脸怨毒地跑回房间,再可怜兮兮地委屈亮相。 “人家本来想饭后跟你一起分享玩具的说……” 安阳的耐性终于崩溃。 她居然背着他偷偷去买刑求犯人的性爱枷锁。脚镣手铐不算的话,她现在身上穿的只有撩人烈火的层层绳索,像个受尽凌辱的落难公主。 “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他怒斥地大步杀来,几乎戳上她脑门的手指将她逼得步步退却,一屁股坐回沙发里,快被他谴责得缩成一团。 “为了处理你的问题,我已经连续胃痛到瘦了三公斤。现在公司两千五百万的项目出了问题,拍卖会的运作出了问题,老爸的身体也出问题,未来和张女士签约合作的事也有问题,我自己更是一堆问题。你不替我分担也就罢了,还在那里捣蛋,拿这种有的没的把戏来玩!你可不可以别再这么搞不懂状况,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啊,人家连你的部分都替你设想好了。”她撅嘴亮出好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维京战士专用的男子汉小内裤。 胃出血…… “安阳?喂,你还好吧?”糟糕,他怎么一副好象快挂掉的德行?那她的晚餐怎么办?“如果你不喜欢兽皮款式的,我还替你买了豹纹的,还是你想要皮套型的?” 安阳颓然,皱脸抚胃,不忍卒睹。 是他不对,对娇妻未善尽教导职责。勉强睁眼,瞥到她那副雪艳胴体仅缚捆锁的妖娆赤裸,他就叹了很深很长很绝望的一口气,亲自上前为她拆解。 “啊!人家好不容易才绑好的……” 他怎么这样?一点生活情趣也没有,还糟蹋她的一番好意。 小脸沮丧。他好自私,就只准他自己变态,却不准她玩。 “好啦。”算了,不玩拉倒。“我自己会拆,你去公司加你的──” 乐乐尖叫。 “好痛!你干嘛啦” “你绑错方法,绳子要这样绕才对——” 她骇然大惊,真是超变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看那些──”呃。 他狠眼一瞪,差一点套出口风。 “喂,你这样我手怎么动?”手腕都被悬绑在脑后了。 当建设工作全部完工时,他略微舒心地站回主管架式仔细检视。 “嗯,这才象话。” “你去哪里?”他怎么脱下西装外套一卷袖管,就闲闲走人?“安阳?” 她不自在地扭动着。噢,怎么动也动不了?奇怪,明明一样是捆来捆去,为什么她绑的时候都还可以跑来跑去,给他重新一绑她就动弹不得了? 天气好凉,这样好冷…… 她一再试图活动自己被分别缚住的双腿,脚踝上的粗砺绳索却牢牢牵制住她受捆的大腿。别说走动,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安阳那混蛋,死哪去了? “喂!快点过来解开我啦,这样很冷耶!” 她呐喊了半天,也没人理她。日落后的室内,灯光未开,更显凄凉。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丢下她就跑?她愈想愈委屈,开始自艾自怜地难过起来。她又没有怎么样,他不爽就不爽,何必这样整她…… 她伤心了好一阵子,吸吸小鼻子。蓦地,吸进了隐约的香气。 是猫耳朵,安阳在弄牛肉口味的猫耳朵!她还闻到了香菇和炖肉的味道,口水泛滥成灾。 当大英雄端着一大盘热呼美食过来时,她几乎感激涕零,跪地磕头,只是目前行动不便…… “安阳?”他怎么拉过钢琴座椅,开盏小灯,就坐在她面前吃给她看?那盘不是给她的吗? 她痴痴地专注瞠眼,不断咽动喉头,引颈盼望。 他再这样吞噬下去,盘底岂不朝天了? “你……你有留我的份吗?”啊,好大一片香菇,他就这样一口消灭。 “只有这盘。” “那你还继续吃!”她惊吠。“还不快住口!那是我的,我也要吃!” 他淡然调起阴森的冷眼,在幽微的小灯照耀下,充满报复性的怨毒。 “你想吃?” 小人儿狠狠点头,切切凝眸。 “那你就好好求我吧,可怜的小奴隶。” 啊啊啊……她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过,听说后来变成是安阳很热中于研究欧美情趣用品邮购目录,真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呗…… APHRODITE公司于二月举行春季拍卖会后,正式退出台湾艺术拍卖市场。由于策略运作的成功,使得这最后一场张女士收藏的“丹玉”专拍,开出满堂彩,全数拍出,未有流标,成交单价远高过预估价,为APHRODITE拍卖公司画下完美句点。 但是安氏兄弟并未就此收山,而是乘胜追击,改以画廊的形式继续营运,脱离拍卖制的束缚。又因为安氏兄弟正式取得与张女士的合作关系,使得APHRODITE画廊成为“丹玉”在台艺术市场的代言人,抢得丹玉晚年所有代表作的优势资源。 以撒那个死小子却又想搞什么数字艺术。 兄弟两人为此私下大起冲突。所幸,这两只怪兽都具有同样的怪异特质:再怎么冲突也不会反目成仇,但也算不上哪门子兄友弟恭就是了。 安阳今天下午临时跟公司告假,倒不是为了找乐乐谈这事,也不是为了谈有艺术表演单位找上她的事。而是…… 他厘不清自己的思绪,需要乐乐。 这绝不是他自我管理能力有瑕疵──他坚决鄙视此类谬论,而应该诠释为乐乐常提出与他不同的另类角度,因而引发他不同方向的思考而重新界定问题,寻求突破── “啰唆。” 这是她在他理性分享中最常边看漫画或边打呵欠所给的响应。 他真不晓得,她这种处处找死的态度,到底是靠着什么力量保守才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一进豪华优雅的APHRODITE画廊内,他就听见两名用来看门的女性招待员躲在一角的叽哩呱啦,间或咀嚼零食的脆响。 “我朋友她老公啊,就气得当场要把这袋言情小说烧掉。她虽然不看这些书,却也舍不得二十几本书这样被烧掉,就找一天快快转送给我。所以你尽量借,不必急着还我。”不会收逾期租金的啦。 “谢谢。”呼,松了一口气。“因为我觉得这个作者写的东西实在不好看。” “那你还借?” “我是说不容易看的意思。而且我抽了几本看,这些故事好象有连贯,可是又兜不起来。乐乐你咧?” “不晓得。”嗯,这个牌子的奶茶还挺好喝的。“我都不看内容,只看重点。” “喔……”笑声暧昧。“你这色女,只看高潮戏?” “你还不是,只有那几页你看得最热心。我每次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看到什么地方了。” “可是我觉得作者写得有点夸张。真有人会那样‘做’吗?” 嗯嗯嗯,她假装忙着吃东西,乖巧地保持沉默。 “还是说,这些全是作者的个人实战经验?” “不晓得。不过作者要是知道我们是这样在揣测她,八成会呕到去上吊。但是我也满想知道的,下次碰到她的时候再去刺探。”嘿嘿嘿。 “乐乐,你认识作者?”对方惊叫。“她长什么样子?” “还没看到,可是我有在二〇〇三年三月台北中正纪念堂广场布道大会工作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不过跟她不同组。“我是圣乐组的,你要不要来听?” “真的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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