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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鬼面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身子一提,反守为攻,剑猛地一挥,直砍玉磬顶门。那玉磬从容避向左侧,右手剑诀一引,软剑疾刺那鬼面右肩。鬼面没料到吃了这一击,瞬间血流如注。

  受伤口牵动,他攻击的招式迟滞了下来。

  气窒剑落,玉磬身手敏捷地空中一个冲天飞鸟一抄手,左手顺势接下了皞月剑。

  “好剑,皞月剑果然名不虚传。”他指尖抚过剑身,赞叹着。“皞月剑出,见血入鞘。只不过……”他笑容满面。“今天恐怕要用阁下自己的血喂你那把饥渴的宝剑了。”

  玉磬身子如春雷一动,双剑突然夹击朝红衣鬼面左右夹攻,玉磬右手软剑如蛇吐信、快如闪电,左手皞月剑使得如空山灵雨、轻盈悠扬,这时红衣鬼面才真正明了眼前这敌人武功有多么地深不可测。

  失去了皞月剑,等于失去了攻击机制,红衣鬼面只能徒手被动的采取守势,而玉磬的招——愈来愈凌厉,攻击毫不留情。

  遇招十数回合间,后头追兵亦赶上。

  “我倒要看看这昆仑奴面具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几回合的过招之后,玉磬语气冷慑道。

  一阵寒气迅雷不及掩耳朝鬼面直劈而来,鬼面呀的一声,闪避不及,他一个侧身,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坠落地上。他亦被这股气机逼至连连倒退,用尽全力方能勉强站稳。

  可玉磬不让他有须臾的喘息空间,只见他十指贯气注入软剑直扣红衣人必死喉穴,这回不再有任何保留施展十成力道,因为在武林中面对敌人就是全力以赴。

  过招数十回合,这红衣鬼面算是难得的对手,值得玉磬使上全力送他入冥府。

  数十回合的拚斗,加上右肩的伤口,红衣人内力已然耗竭殆尽,他的脸呈一片死寂,感觉杀气穿风呼啸扑面。

  我命休矣——

  心死,冷眼对上玉磬肃杀之眼,下一秒,合目待毙,红衣人错过忽略了玉磬双目大睁,脸上闪过的诧异表情。

  竟是他?!

  表情犹不可置信,玉磬硬是收回必杀凌厉的剑势,这一收撤却是两败俱伤。

  瞬间,一抹腥红自玉磬唇角缓缓汩出。

  那头的红衣人的情况更糟,玉磬的剑虽勉力抽回,罡气却已顺势扑向红衣人心口。

  一口鲜血猛地自红衣人嘴中喷出,他星目涣散,身子猛一颤直往后跌去。

  红衣人背后的醇亲王府一个先锋侍卫见机不可失,挥刀待致命一击——

  手起,刀却迟迟未落下。

  只见皞月剑穿过他胸膛,他大眼圆睁瞪着玉磬,然后笔直倒下,脸上带着临死犹不可置信的惊异表情。

  皞月剑喂了血即入鞘,玉磬收剑,飞快接住红衣人瘫软的身子,封住他身上六大穴。

  只见玉磬一手提起双剑,另一手托起红衣人翻飞而去,惊鸿一瞥随即消失天际,只留下一具死尸和百思不解的众人面面相觑。

  博尔齐、豪格目睹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博尔齐悄悄问道。

  两人混在一群喧腾哗然的兵士中,本以为看见的是主子终结红衣鬼面的血腥场面。

  心思一向缜密的豪格略微沉吟,一会儿说道:“考倒我了。”

  雪地上一个东西吸引住豪格的视线,他弯腰拾起半边鬼面具打量,若有所思。

  那半张鬼面血盆锐牙,嘴角弯起一道狰狞的弧度,彷佛正冷冷地嘲笑这人世间的一切。

  五更天,东方朝霞映天。

  盘坐运功调息直至中脉七轮圆转、大小周天无碍后,玉磬掀起了眼睑。

  他伸腿下炕,给屋内一笼火盆加上几块炭砖后,旋即回到暖炕边,带着深思,居高临下打量着暖炕上的人儿,沉睡的身影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

  “爷?”似听见房内动静,门外博尔齐扬声。“醇亲王府遣来的差役已在大厅等候终夜。”

  “哦……”听不出情绪的。“什么事?”

  “说是要拘提刺客回醇亲王府问讯。”

  玉磬没有迟疑的开口,“嘱咐下去,就说人我已经处死。”

  “但是对方执意活要人死要尸。”

  玉磬闻言,眼神一冷,徐徐地道:“去告诉对方,谁要是活得不耐烦只管来试试。”

  “是。”博尔齐应声而去,尽管不明白主子的任性妄为。

  屋内的玉磬重新省视着炕上不省人事的不速之客。沉思。

  一个惊奇!

  玉磬自忖平生已见各种事物,不过似乎要考验他的自负和自信,老天连连送了两个惊奇给他。

  先是发现在醇亲王府梅林中与之过招数百回合的刺客,竟是他自琼丹楼一别便时时悬念在心头的冷绛雪。

  第二个惊奇接踵而来,为了替冷绛雪治疗肩伤,待剥下他全身衣物才赫然发现原来这冷绛雪不是“他”,而是“她”!

  即使见惯奇事、阅人无数的他乍见她赤裸赛雪的娇躯、柔软的曲线时,也不禁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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