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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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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都过去了。”他说得心疼,无意识地用唇亲吻着她发,用温暖的拥抱安抚她。 “如果有一天我终于能够面对我父亲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骨灰被你放在哪里?” “好。”他顺着她耳边的发。空气里漾着静谧,两人有好些时候没说话。 “杨逸凡,我想睡了,可不可以让我这样靠着你睡?就今天晚上。”她真的有些累了.在他温暖的胸怀里,在他全然无邪的轻吻与安抚里,她很想就这么睡着。 他看着将熄的火,沉默半晌后,将她抱往单人床。 “等我。”他对着躺在床上的若殊说。 熄了炉火,关了几扇窗户,他留了一扇窗敞着。 回到单人床,躺上剩下不多的空位,再一次将她揽进怀里。 这回他给的拥抱更贴近、更紧了些,紧得像是在护卫着、占有着什么珍贵般。 “小女生,在我后悔之前,赶快睡吧。” “嗯……”她轻应了声,在长途车程与激荡情绪平息后,她像是卸下背负好长一段路程包袱的疲累旅人,在杨逸凡怀里,找到了暂时安歇的避风处,很快入眠了。 这个只有她跟他的仲夏夜晚,这个如真似幻的美丽夜晚,切美得仿如一场只在梦里出现的魔法盛宴,有夏日晚风、有火光、有蛙声虫鸣,还有他的温柔怀抱…… 虽然魔法总是十分短暂,虽然魔法总在天明后消失,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好心施了这场魔法,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愿多想,只想贪婪地依在他怀里,拥有一夜好眠。 两天的期限算是到了,假使真要计较,她只剩一个小时考虑究竟要不要“下船”——可风是这么说的没错。 将近两天的时间,除了走出巷口打发过两三餐,她没离开过这间一房一厅的小公寓。如果没将吃饭算进去,她可说是足不出户了。 若殊自沙发起身,许是在沙发上窝了一下午的关系,她走起路来感觉浮浮的,像是飘着走似的晃进卧室,坐上床直视梳妆台上她摆得十分整齐的整套彩妆用品。 两天来,她想了很多。可风说得对,她有勇气嫁一个不爱的男人,怎么没勇气争取爱的人? 她真的傻,不是吗?否则怎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推算不出! 就因为她直觉认定她的爱不会有回应,所以她从没打算争取,没更正努力争取过。 相反地,她找了张看起来可靠的长期饭票,打算将自己质押出去,不管、也不问是不是对得起自己的心?是不是对那个用了心待她的男人不共公平? 看着梳妆台上那套全新从未拆封的植村秀化妆品,是两年前她上台北工作前杨逸凡给的,她一直舍不得用。 当时杨逸凡告诉她,一旦出社会开始工作,她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不施脂粉。 她想了很多,想着杨逸儿曾经告诉过她.有什么事他希望她是亲自面对面跟他“抗议”;想着他说过,等学会不让无法预测的结果影响抉择,才算真正长大;想着他还说过的——没有能力捍卫自己的人,只能任人宰割;以及那个她即将离开的夜晚,杨逸凡问过她,她曾有不顾一切选择一个人、或一件事的经验吗?有没有什么事,是她梦想达到,却又害怕倾全力去争取的? 仔细回想起来,杨逸凡对她说过好多好多话,这两天她一点一滴想着那些他曾经说过的话,想他似乎是花尽心思要教她懂得的事,有些仿佛在迷雾里的感觉,忽然间变得清透了。 一直以来,她只看见自己的感觉,只感受到自己对未知结果的恐慌,不可否认的,她害怕被拒绝,害怕再经历一次“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是啊,她害怕被杨逸凡拒绝后,她可能会再次经历五年前逃家时无依的恐慌感。 五年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夜晚,不去想她父亲疯狂嘶吼着她是个连母亲都不爱的小孩。 她没将全部实情告诉杨逸凡,她父亲发了疯要她同归于尽的晚上,并不是完全将她当成了母亲。 那个晚上.她父亲其实是时而疯狂、时而清醒的,真正伤人的不是她父亲的疯狂,反而是他清醒时讲的每句话,那比利刃还让人痛心蚀骨。她父亲若完全疯了,她还可以安慰自己父亲是不得已的。 然而他在疯狂时偏偏有残忍清醒的时候,他在清醒时吼着她是没有用的孩子,吼着她是连母亲都讨厌到要抛弃的孩子,吼着说她活该得不到人疼,吼着诅咒她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 那些话像是进了她的骨髓,她竟潜意识相信了。从那之后,她就把自己圈在一个安全的范围里,只会被动等待,或者用隐约暧昧的方式试探。 她没有勇气去争取什么,因为她太过害怕,怕她父亲的话是对的——她是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自然不会有人真心爱她! 一如杨逸凡说过——没有能力捍卫自己的人,只能任人宰割。五年前,她没有能力捍卫自己,所以她任由父亲打骂,随着时间过去,她甚至相信了那望毫无道理的话! 瞧她懦弱得多离谱! 杨逸凡愿意花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至少证明她并非如父亲说的得不到人疼,不是吗?!她还要让五年前的阴影纠缠多久才够? 她能不能不顾一切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能不能学会不让无法预测的结果影响抉择?! 能不能有勇气亲自面对面问上扬逸凡一句,愿不愿意试着爱她? 能不能当面告诉杨逸凡,她爱了他好久? 哪怕杨逸凡拒绝她,她也要尽力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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