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凯琍 > 花花世界人来疯 | 上页 下页 |
六 |
|
第二天,温室里躺着两具尸体……不,是一对赏花后不支倒地的男女。 徐逸伦没作美梦也没作恶梦,他睡得很熟很甜,直到一声声叫喊传来。“小老板?阿凯?” 睁开了朦胧睡眼,他看到吕秘书站在前方,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震惊。 “怎么了?现在几点?”徐逸伦心想可能是自己睡晚了。 吕宗霖瞪着躺在睡袋上的两个人,已经揉了好几遍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这事实。“快、快中午了,我找不到你,想说你可能睡在这里……” “哈罗!吕秘书。”庄凯岚也被吵醒了,抓着她那只睡袋坐起来。 瞧她一头短发像鸟窝似的,徐逸伦只觉好笑,他很久没认识新朋友了,那些好兄弟自从找到另一半后,完全的重色轻友,现在有了阿凯,他应该不会寂寞了。 “呃,你们……你们怎么会一起在这里?”吕宗霖双手压在胸口,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小心肝都有点挺不住了。 庄凯岚站起来打了个豪爽的呵欠,擦去眼角泪滴说:“喔,小老板让我进温室拍花,昨晚还熬夜看昙花,干脆就睡下来了。” “阿凯拍照拍得不错,我们的网站会很精采。”徐逸伦也站起身,甩了甩一头长发,耀眼得连阳光都会失色。他不懂吕秘书怎么还是没收回下巴,他是有点自闭没错,但交个新朋友不算什么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睡同一个睡袋。 吕宗霖咳嗽两声,结结巴巴说:“小老板……你应该知道……阿凯是女人吧?” 阿凯怎么会是女人?开什么玩笑,哪里像了?徐逸伦正想哈哈大笑,但是看吕秘书和阿凯的表情,似乎是说真的?一时间天崩地裂、魂飞魄散,他伸手指着跟他共度一夜的男人……不,忽然变成女人了!“你是……你是女人?” 庄凯岚一脸理所当然。“对啊!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 “你怎么没跟我说?”徐逸伦皱起眉头,开始有种上当的感觉。 她仍是一派天真,“我需要特别说明吗?反正我们都是女的有什么关系?” 看小老板面色铁青,活像吃了一打铁钉,吕宗霖赶紧代为澄清:“我们小老板是正港的男子汉!” “啊?你是男的?没人告诉我呀!”这下事态严重,她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西瓜。 “看来你们都误会了……”吕宗霖摇摇头,哭笑不得。 庄凯岚立刻低头道歉,身为员工总要先低头的。“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是女的,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不是男的,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只是不太美丽而已。” 昨晚的谈笑化为恶梦,徐逸伦只觉脑袋成了一团肥料,倒退三步像见了鬼似的。“我……我要回去了,以后不要靠近我。” “可是……这又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生气?是男是女很重要吗?”受伤的情绪明显写在她眼中,像是有人刚抢走她的免费午餐。 “反正你以后别靠近我,就这样!”说完他转身就跑,不想回头不想理会。 庄凯岚呆站在原地,胸口忽然被一块大石压住,她做下等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如此被彻底否定倒是第一次,居然还是因为她的性别,这有没有天理啊? 才不过认识一天一夜,她怎会傻到以为老板和员工可以做朋友?果真是天字第一号傻蛋! 徐逸伦郁闷了好几天,原因如下——一来他竟没看出阿凯是女的;二来阿凯竟没看出他是男的;三来他怎会对一个女的产生那种亲切感?不男不女会是她故意接近的手段吗?她看起来没那么聪明,但世事难料,现在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那天他说了不要靠近他,她也就乖乖听话,一个影儿都不见,不来挡路碍事惹麻烦,结果让他更闷。罢了!他何必为此烦恼,不过就是一场误会一场梦,他继续种花不就得了,日子一样得过。 这天晚上,徐逸伦忙完工作回到兰屋,洗过澡后,喝着啤酒,配着小菜,对着花卉图监发呆,那股胸闷的感觉又来了。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忽然间手机响了,原来是他的好兄弟台南菜王,大半年没见面,听说这位花花大少终于要定下来了,之前还追女友追到法国,不是中邪了就是被下蛊吧! 一开口,蔡曜竹直接宣布:“我要结婚了,你来不来?” “恭喜了,不过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你发个帖子,我会送上贺礼。”徐逸伦从不参加婚丧喜庆场合,他只会锦上添花,送花致意。 “早知道你不会露面,问问而已。”蔡曜竹没半点勉强的意思。 两人聊了几句工作近况,一个种菜一个种花,农业相关话题不少,最后蔡曜竹又转回感情话题。“你有没有考虑过终身大事?当真想一辈子做单身汉?” “有花陪伴,我不寂寞。”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习惯独来独往。 “没有女人也得有朋友吧!我们几个哥儿们住在不同地方,现在也都有了家庭,见面的机会不多,就你一个人搞自闭,我实在看不下去。” “朋友……”本来是可能有一个的,但对方忽然变成了女人,事情就变复杂了。 “别跟我说你不需要朋友,就算你打定主意要单身到底,也得找几个老友来抬杠吧!老是跟花说话,当心产生幻听和幻觉,最后忘了怎么跟人沟通。” “有道理。”可是他刚把一个可能成为好朋友的人推远了,还来得及挽回吗? “那就听我的,多跟人相处、多出去走走,不要只守着你那些花!” 好友是真心相劝,徐逸伦应和了几声,决定明天就送花给这几个兄弟,没有理由也无所谓,纯粹就一份关心的表达。 等挂上电话后,他又拿出几瓶啤酒,不知不觉全都喝完了,倒也不觉得有半点昏沉,他是天生海量,想把自己灌醉都不容易。 将近午夜,兰屋大门忽然被打开,他心头一跳,以为会是谁呢,原来是老爸。 徐家庆回来的时间不太一定,有时半夜有时中午,有时三今月一次有时每周一次,看他在台北的工作而定,谁知今天一进门就看儿子倒在长椅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桌上还有几个啤酒空瓶,是温室着火了还是荷花池被下毒了? “小子,你在发什么神经?”徐家庆放不行李袋,踢了踢他儿子的小腿。 “没事。”徐逸伦仍是清醒的,为何总是喝不醉?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