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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至刚指着自己。“我可以吗?”

  如初见那天一般,在他生命中最绝望的时候,赵培新又给了他一线希望。

  一年后,美国纽约。

  傍晚,雪花如羽毛般落下,气温也随之骤降,江依柔刚从学校回来,厨房里的马丁对她喊道:“Zoe,桌上有你的包裹!”

  “谢谢。”依柔脱下大衣和手套,坐到桌旁打开包裹,她不用猜也知道是来自台湾,寄件人则是梁奇芊。

  奇芊不喜欢写e-mail,也不习惯上网聊天,她就爱用信纸写字、寄来真实照片,她说这样才不会被遗忘、被删除。

  依柔心想这也有道理,她确实会把信反覆看好几次,并挑出几张照片放入相框。

  亲爱的小柔:最近好吗?纽约大学的功课一定很重吧?不过我相信你应付得了,加油加油!

  时间久了,大家不再提起你突然转学的事,但我可没有忘了你喔!等我英文练好一点,放暑假我说去找你,现在的纽约太冷了,我这个正港高雄人怕会冻死。

  虽然你说不能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这好像哈利波特里面那个大魔王,好好笑),但我要告诉你,其实他离你不远耶!想知道详情的话,欢迎你来信询问,我有第一手消息,SNG报导。

  这学期我和伯龙的成绩都进步了,因为有“高人”指点,附上我们师生三人的照片,你千万别把照片撕了,拜托拜托!

  我还准备了一些土产,你要全部吃光光哦,我看你上次寄来的照片,你实在变得太瘦了,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会心疼的。

  小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在多远的地方都一样,我现在很幸福,我喜欢伯龙,伯龙也喜欢我。我希望你也能幸福,答应我好吗?

  深深祝福你!

  芊芊依柔把这封信看了三、四次,才有勇气拿出那一叠照片。照片都是在梁家的书房拍的,有梁奇芋、蔡伯龙和……程至刚。

  奇芊和伯龙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圆圆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至于程至刚……他虽然对着镜头微笑,那双深邃的眼却没有笑,严肃得像在思考哲学问题。他也变瘦了,穿着一件当初她买给他的衬衫,却显得太过宽松。

  依柔一张张看完照片,立即收进信封,没办法放到相框,她还不够坚强、不够淡然。

  她当然明白奇芊想撮合她和程至刚重修旧好,但程至刚从未给她一封信、一张卡片、一通电话,若他真有心挽回,只要问奇芊就知道联络方法了,不是吗?

  她离开台湾一年了,连奇芊都说要来纽约找她,程至刚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又要她采取主动?犯错第一次是愚蠢,犯错第二次则是可悲!

  看来只好辜负奇芊的好意,将这段感情深埋心中,她要的男人不能是这种人——为了报恩和她交往、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没有信心配上她、没有勇气追上她……

  她在心里想了一百个他的缺点,脑中却又浮现他真诚的双眸,他对她细心的照顾、为她做的每件小事、带她去的每个地方……

  不,她不要再想了,理性与感性正在卖力拔河,而她的心痛到无法压抑,必须紧咬嘴唇才能不哭出来。

  “Zoe!Zoe!”马丁呼唤依柔好几次了,她却出神似的没有反应。

  当马丁拍上她的肩膀,她才恢复神智。“抱歉,你在叫我?”

  “你晚上不是还要念书吗?我准备了浓汤、三明治和咖啡,放在你书桌上,你要多吃一点。”马丁看她总是熬夜苦读,吃东西却少得像只小鸟,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

  “谢谢你,我会尽量吃完的。”她命令自己微笑,如果程至刚能够平静生活,她为什么不能?她仅剩的只有倔强了。

  “别熬夜太晚,早点休息。”马丁看她背起背包走进房,那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憔悴,不再是那骄傲的小公主。

  晚上十一点,江逸樵忙完剧团的事,终于回到甜蜜的家中,先给马丁一个吻才问道:“Zoe今天还好吗?”

  马丁摇了摇头。“有个台湾寄来的包裹,她看了以后表情怪怪的,现在她房里的灯还亮着,应该是在念书吧!”

  当初江依柔忽然来到纽约,表示要申请学校念书,江逸樵和马丁当然成为她的监护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表面上看来,依柔全力投入课业,心无旁骛,但有时看到她红肿的眼、咬破的唇,他们不用问也知道,昨夜她又躲在被窝偷偷的哭了。

  江逸樵曾多次询问妹妹江雪蓉,到底外甥女在高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江雪蓉只简短说了句:“没什么,失恋而已。”

  失恋?他们美丽聪明的小公主怎会失恋?但就算失恋又怎样,世界上男人那么多,纽约大学里更是群英汇集,依柔只要随便一钓就有鱼儿上钩。

  可惜,依柔对这些不请自来的追求者总是敷衍了事,唯有各科都得A才能让她一展笑颜,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改变自己,那花蝴蝶的日子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江逸樵和马丁对此不知是好是坏,他们一向把依柔当作女儿,希望她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也盼望她得到爱情的滋润,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两者兼得了。

  “我们进去看看她。”江逸樵拉起马丁的手说。

  “嗯!”马丁点个头。“你要叫她多吃点东西,她瘦得不像话。”

  “叩、叩!”两人敲了房门却得不到回应,于是他们推门而入,发现依柔趴在桌上睡着了,这可怜的孩子一定累坏了。

  “我来抱她上床。”江逸樵抱起外甥女,发现她轻得像只小猫,而且脸上泪痕斑斑,看了让人更是心痛。

  马丁则动手收拾餐盘。除了咖啡之外,依柔什么都没吃,唉~~江逸樵发现地上有张揉成一团的照片,打开一看,是个神色忧郁的男孩,他和马丁立即心领神会,这应该就是让依柔伤心的人吧!

  熄了灯、关了门,两人走出房门,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马丁靠在爱人肩上,嗓音哽咽。“我们是幸运的,我们遇到彼此,而且我们相爱,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

  “她也会遇到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等伤口愈合,任何人都可以重新来过。”江逸樵如此告诉马丁,也告诉自己。

  活着原本就要有希望,他相信依柔的幸福就在不远处。

  同一时刻,台湾正是白天,三月里寒流阵阵,但在高雄,阳光仍是温暖的。

  程至刚在衬衫外加了件夹克就骑车出门,今天他的家教学生很特别,他们是他的同班同学——蔡伯龙和梁奇芊。

  上完两小时的“商事法”后,蔡伯龙和梁奇芊做出同样反应。“我的天呀~~这是什么碗糕?”两人交往至今颇有默契,抱怨也用一样台词。

  “这门课有三学分,你们要好好温习。”程至刚提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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