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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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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听完那段关于白云与红豆的故事,宇文琅琊深深觉得——风裳衣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什么叫祸从口出?风裳衣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而且是最死不足惜的那种! 有人会大喇喇地对新郎倌说“你的新婚娘子只能活到二十岁”吗?倘若只是句玩笑话也罢,大不了让人痛揍个两、三拳消气,偏偏风裳衣的乌鸦嘴又该死的神准——以别人娘子的生死来当玩笑,别说白云发火,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想教训风裳衣一顿。 “你活该被揍!” 这是宇文琅琊听完故事后唯一说的话,甚至连两人来到抛绣球招亲的场地后,宇文琅琊仍懒得出言安慰因他一句话而郁卒至今的风裳衣。 人潮逐渐聚集的西街巷道,南向的广场结起高层彩楼。被谢家千金花容月貌吸引而来的王公贵族、贩夫走卒、路人甲乙,无不希望自己成为被绣球砸到的幸运儿。 “这么多人,要找到白云和红豆,不简单。”宇文琅琊拖着风裳衣,好不容易穿过人山人海,勉强在药铺外找到可以喘息的角落。 “我们去喝碗红豆汤。”风裳衣指着不远处空中翻飞的幌子。 “好不容易才挤到这来,还得再回去一趟?”宇文琅琊皱眉。 “红豆代表相思,汤圆代表团圆,让我相思挂念的人终会在那里团圆。”他就是秉持这念头,才在寻人的路途中吃遍大小店铺的红豆汤圆。 歪理也掰得头头是道。宇文琅琊只得点头。 小小的铺子里坐满了等待抛绣球开始的人群,连铺外周围也有不少人端着碗站立。 远远的,风裳衣见到一抹红影由铺子走出,身形逐渐被群众淹没。 “红豆?!” “是她?”宇文琅琊闻言,紧紧盯住醒目的大红衣裳,无奈仍在人潮中失了踪影。 风裳衣跑进铺内,抓着跑堂便问:“刚刚是不是有位红衣小姑娘到你们店里喝汤?她身边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衣的高瘦男人?” “公子您是不是姓风?” “是!是!” “方才的确有您说的这么两个人,那个男人还留了张字条给您。”跑堂的递上字条。 别再跟着我们。 “是白云的字迹……”风裳衣喃道。 跑堂顺带补充,“另外,那名看来年岁好小的小娘子还交代了几句话——” 他话未说完,风裳衣已然抓着纸条及宇文琅琊往外跑。 跑堂愣了愣,追出门朝远去的尘土嚷道:“她说,她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这样不知道那名公子听不听得到?” “红豆!红豆!”风裳衣努力拨开挡路人群,追赶着早不见踪迹的身影,“白云!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让我知道红豆好不好?!只要看一眼,一眼就好!红豆——” 风裳衣盲目乱闯,掌心始终有着一股支持他的力量,牢牢跟随。 “风伯伯——哟嗬!”好清亮、好愉快的娇甜嫩嗓压盖过整条西街的吵闹。 是红豆!风裳衣左右张望。 “上面上面!抬头!我在彩楼上!”嗓音指点方向。 俏丽可爱的身影在高楼上挥舞着红袖,不只吸引风裳衣的注意,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抬头。 “红豆!” “不要担心我,再过一年半载我和二小叔就会回家罗,到时候见。”火红的身影挂在竹木编成的栏杆边,摇晃着小巧莲足,看得令人胆战心惊。“放心吧,我会活着回去的——我一定会成为风伯伯预言失准的头一个破例者!” 她的右手比画出“打勾勾”的手势,芙蓉俏颜是满满的自信……也或许,是佯装出来的坚强。 之后,红豆双臂一层,像只学飞的绋色凤凰,“我是红豆绣球,要我的人得接牢哦——” 她玩心大起,纵身跳下彩楼的同时,一道更快的白影不知由何窜出,在众人惊呼间揽下顽皮的小娘子,单足轻点,跃上街边屋脊。 白衫飘扬,映出一张少见的尔雅俊颜,他就是风裳衣痴恋十数年的白云合。 冷淡的睇睨,白云合的神情看不出情绪,下一瞬,白衣红衫的两人已消失在屋脊,跃向遥远天际。 “你不追?”宇文琅琊问着呆立凝望他俩离去方向的风裳衣。 “白云若不想让人追上,谁也无法近身。”风裳衣发觉自己仍抓牢宇文琅琊的手,莞尔轻笑地将掌心的那只手给移到嘴边,吃起豆腐。“我好像突然放下心头很沉重的担子,连我向来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切也看得明明白白。你发现没?事实上,我一直在寻找的是让自己心安的藉口,而不是我自以为的爱恋……” 因为他一开口唤出的名字,是令他深深内疚的红豆,而非白云。 而十数年来他在追寻的,不是白云,而是一双没有恐惧的专注眼神…… 宇文琅琊皱起眉,全然听不懂风裳衣的话。 “还好,我错得不离谱。” “你究竟在说什么?” “没什么,咱们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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